他坐在轮椅上,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姬以歌打破了平静。
“我准备出门了,归期不定。”
“有想好去哪了吗?”他忐忑问,心总有怅然若失之感。
“一路向北,待找到冰息草后便回来。”
慕容桀平静的眼眸中有些动容,她,是为了他,可很快,慕容桀便想到了不对劲。
“冰息草生长在巫行大陆以北的圣月冰川,那里是妖族的地盘,你……。”
姬以歌知道慕容桀想说什么,轻笑了笑。
“我非常人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也是。”
慕容桀无奈一笑,可是这笑并不达眼底。
虽说她是为自己去寻冰息草,可那到底是妖族的地盘,他对她……还是不放心。
“谁……。”慕容桀无奈之际,姬以歌一声冷喝吸引了他的注意,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她伸手凌空一抓,外头一个娇小的身影赫然落到了她的手上,那一刻,她身上的气势是他从未见过的凌厉。
往常的姬以歌总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端庄娴雅的感觉,可刚刚所见,是他从未见过凌厉。
“我道是谁,原来是只小兔子。”姬以歌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底的凌厉消失,嘴角微勾,带起一抹玩味。
“王,王妃娘娘。”穿着粉色衣装的少女面露惊恐,挣脱来连忙跪在了地上,看上去胆小害怕的紧。
慕容桀认出了婢女,对姬以歌道:“是炎儿的婢女,兮白……。”顿了顿,慕容桀又道:“兮白是炎儿生母养的一只兔子,炎儿的父亲是我的副将,母亲是一名大巫,在和妖族的一场对战中,他父母战死,兮白在炎儿母亲的照顾下修成人身,我便让她留在炎儿身边照顾他。”
听着慕容桀的解释,想到苏炎的遭遇,姬以歌深感同情;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战场上的血腥和残酷她最清楚不过,看着匍匐在地略微有些颤抖的兮白,姬以歌勾了勾唇。
“到底是小妖,在外可得小心点。”
说着,姬以歌指尖轻弹,一抹冰晶宛若流行般刺进兮白的天灵盖,只见兮白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脸莫名。
“我在兮白身上设下封印,除非碰到实力在我之上的,否则看不出兮白的真身。”姬以歌对慕容桀解释道。
慕容桀点了点头。
“如此,最好不过。”
“这小妖应该找你有事,如此,我就不多留了……。”说着,姬以歌冲慕容桀点了点头,迈开步伐就要离开,却被慕容桀突然叫住。
“等等。”慕容桀见姬以歌停下步伐,推着轮椅上前,把腰间的玄铁令牌取了下来。“这是我的令牌,在南慕国内可任意行走,你若有什么需要,在外看到招牌与令牌一样图纹的店面,可直接要求店里的人为你做什么……。”
姬以歌想了想,轻笑道:“那敢问王爷,皇宫可以去吗?”
“这是我的私令,你要想去宫里的话,那我便让河洛为你取来。”他进宫向来露脸就行,通行令什么的于他只是摆设,若她想要,他给便是。
“不用了。”感受到慕容桀的诚意,姬以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她伸手取来,冲慕容桀拱了拱手。“如此,以歌就在这谢谢王爷了。”
慕容桀笑了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姬以歌走了,慕容桀心里有些恍惚,可一想到姬以歌嘴角挂着的笑,慕容桀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她就该多笑笑。
可很快,慕容桀收敛住了笑,他唤出他的贴身影卫,交代他跟着姬以歌,护她一路周全。影卫到底是慕容桀带出来的,虽然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应下来了。
做完这一切,慕容桀看向地上跪着的兮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兔子,胆子太小了。
“说吧,炎儿是有什么事吗?”兮白能找自己无非是为了苏炎的事,兔子本来就胆小,慕容桀怕吓到兮白不由的放软了说话。
“世子爷在学堂有段时间了,他想,看王妃娘娘能不能去接他……。”兮白小心翼翼说道,刚刚她看王妃那样子好像是要出门。
慕容桀:“……。”
心里说不出是气还是郁闷。
这兔子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人走了再说!
深吸了口气,慕容桀道:“王妃身体不适,不方便去接他,还和往常一样,让河伯去接吧。”
“是。”兮白应了声便畏畏缩缩的溜了,压根就没想到提建议什么的,仿佛慕容桀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爷……。”
门外响起赵嬷嬷的声音,慕容桀眉心一动,压制住心中的郁闷,开口:“嬷嬷,进来吧。”
赵嬷嬷走了进来,弓着身子。
“刚刚暗卫来报,王妃从后门出去了……。”
所以她特地过来问问,昨天还听河老头说王妃跟他要了地图。
“走了吗?”慕容桀恍惚呢喃,最终叹息对赵嬷嬷道:“她出去寻找冰息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