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攀着船舷，上了船。循着灯光和人声，走到舱门外。借着里面透出来的的灯光，可以看到船舱内五六个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周围。桌上杯盘狼藉，地板上酒坛子到处滚落。几个人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啥。</p>
马扩到过金国，熟悉金人的语言和打扮。看服饰，听口音，其中几个人分明是金国的武官。只听一个肥头大耳的金人说道：“这刘豫真是不济事，连个南蛮也搞不下，非得鼓动大王训练什么水军！”</p>
“是啊，是啊，”另一个金人随声附和着，“就他自己与南朝打仗，没有几回不是惨败的。大王立他为王，本是要他来抵挡南朝，图个安闲，谁知一点不省事，到头来还是得我们出兵！”</p>
“骑马还好，一到船上，我就头晕目眩，真个难受！”</p>
“幸亏这知府出了个主意，把船只联在一起，这就好多了。”</p>
“就这样子，没有三五个月，是不成啊！”</p>
“哎哎，苦差使！”</p>
“等水军训练好了，咱兄弟几个也到临安瞧瞧！”</p>
“算了，算了，谁知道要等到啥个时候还是再喝点吧！”</p>
“喝，喝！”</p>
一个金国武官，挪动着身子，将身后的一坛酒拖了过来。一名大齐国的武官赶忙上前，替几个金人满上酒。</p>
几个金人端起碗，就往嘴里灌酒。手摇肩晃，撒到地上差不多倒有一半。</p>
一个金国武官将碗放在桌子上，摇晃着脑袋，忽然说道：“那哈密木死的蹊跷......”</p>
对面的大齐军官脸色微变，却不答话，低下头去，装作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p>
另一个金国武官一手端着酒碗，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眼前摇摆着：“噤声，噤声，谁也别再提这事了！”</p>
那个金国武官张张嘴，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不甘心地摇摇头，却没再说话。</p>
马扩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冲着赵榛和阮小七招招手，三个人重又浸入水中。</p>
三个人在船只中间穿梭着，一艘船一艘船寻找着。船只很多，有大大小小的渔船，也有不少战船。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原本用作出海的那一艘船。</p>
借着月色，举目四处瞧瞧。三人发现水湾靠近岸上营帐的那一侧，还停泊着五六艘船只。</p>
这几艘船明显比其他的船大，在水面上漂浮着聚在一起，却并没有用绳索或木板相连，而是各自分散开。三人心念一动，潜下水去，慢慢靠了上去。</p>
几艘船上都没有灯火，船舱里黑沉沉的。三个人贴着船舷，悄悄摸索着。</p>
船帆都落了下来。几艘船随着水波，相互轻轻碰撞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p>
“我们的船！”阮小七忽然叫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