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扩和赵榛才知道原来里正的儿子叫柱子。</p>
柱子哼哼着，勉强直起身子，口中却道：“老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爹的仇不能不报！”</p>
“报什么仇，人又不是他们杀的！”老者翻起眼皮，连连摆手。</p>
“你怎么知道”柱子忽然来了力气，大声问道。“老伯，我爹在世时可没亏待过你，你老可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尽替外乡人说话！”</p>
“哪能，哪能呢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不得是非！”老者似有些尴尬，哂笑着说道。</p>
“柱子，快些让他们都回去！”另一位老者走了来，厉声说道。</p>
柱子一怔，待要发怒，却见那老者凑到柱子身前，低声说道：“你爹勾结官府，残害乡人，黑了心肠，该死！”</p>
柱子像遭了雷劈，立时呆住了。又像是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扒光了衣裳，神色羞恼，不知如何才好。他大睁着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老者，半晌没说话。</p>
“还不让他们都滚回去！”老者不耐烦地催促道，不觉提高了嗓音，“难道要我把你爹的丑事都抖搂出来，你才甘心吗”</p>
柱子像遭了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他张了张了嘴，吞了几口吐沫，垂下头，大口喘着气。</p>
好一会，柱子才抬起头，无奈地挥了挥手，冲着院子里的人喊道：“算了，都回去吧！”说完，柱子身子一歪，一下瘫倒在台阶下。</p>
十几个人哄叫一声，拾起地上的棍棒，乱哄哄的奔出院子，各自散去。那槐树上的鸟儿又被惊起，仓皇鸣叫着，好一会静不下来。</p>
转眼间，院子里一片空阔，只剩下柱子还倒在那里，哼呀哈呀地乱叫。</p>
马扩叫家人架起柱子，扶进屋去。有人打来一盆清水，柱子自去把脸上的血污洗了。</p>
烛光里，柱子的嘴巴肿得老高，左边的面颊一片乌青，透着油油的亮光，牙齿间仍在渗着血。他坐在椅子上，强自忍着疼，不让自己叫出声来。</p>
“柱子，你爹真的不是我们杀的。”赵榛看着柱子的惨相，心中不免有些歉意。</p>
“哼！”柱子扭过头去，不搭理赵榛。</p>
“你想想，我等与你爹无冤无仇，何故要杀他”马扩走到近前，和声说道。</p>
“他受了官府的钱财，暗地里为害乡里。我们非但不该杀他，反倒是应该留下活口，做个口供才是！”马扩接着说道。</p>
柱子将脸扭了过来，瞪着马扩，依旧怒气冲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