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骗人的吧”</p>
“八成有假，算不得数！”</p>
马扩高举起双手，人群再一次静了下来。</p>
“我以人头担保。倘若有假，诸位随时可取了马扩项上人头！”</p>
马扩拔出刀，伸出小指，一刀砍去，半截小指顿时落了下来。滴滴鲜血，洒在薄薄的雪地上，分外鲜红刺眼。</p>
“若违此誓，犹如此指！”</p>
人群中，一阵惊呼之声。</p>
“马大人，我们信了！”</p>
“我们信了！”</p>
马扩撕下一片衣襟，将手指裹了起来。</p>
他走到了人群跟前，注视着每一个人，说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刘豫和金狗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甘心任其宰杀吗”</p>
“若是朝廷肯抗敌，谁愿意做猪狗”</p>
“官家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让我们平头百姓哪里去找活路”</p>
“老子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什么时候怕过！”</p>
“金人要是真敢来，老子先和他拼了！”</p>
有几个人挽起了袖子。</p>
马扩的手指还在滴血，他昂起头，望着飘过衙门高墙的一团乌云，说道：“诸位，愿意吃粮当兵的，随我马扩来！”</p>
说罢，转身走向府衙右边的小校场。几名衙役先跟了来，随后好几十个难民也一起涌上前来。</p>
土地庙前，十几张木桌摆在那里。衙役坐在桌前，手执毛笔，在簿册上记录着。</p>
一个个难民从桌前走过，登了记，领了粮食和衣帽，随着军兵去了。</p>
等到黄昏时分，土地庙前终于安静下来。人已散去，只有几个衙役还在那里搬弄桌椅。</p>
暮色渐起，片片雪花落了下来。</p>
马扩裹紧身上的棉衣，缩着脖子，沿着一条长街，向着城东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