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内，市面上已很少能见到粮食。仅一两日之内，又有大量的难民自北方涌入城中。不少人惊慌地叫嚷着，说是大齐兵和金人就要来了。</p>
一场小雪，天气又寒冷了几分。当太阳升起，有好几个难民已冻死在人家的屋檐下。</p>
土地庙前的粥锅周围，挤得水泄不通。难民们为争抢一碗稀薄的米粥，常常打得不可开交。</p>
知府衙内，海州知府端坐桌前。听着外面灾民们的呼叫声，脸色越发阴沉。</p>
“大人，别犹豫了，开仓放粮吧！”马扩站在一旁，神色焦急。</p>
知府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忽然停下来，眼睛盯着马扩：“朝廷没有下诏，你我哪敢自作主张这可是掉脑袋的事！”</p>
“等朝廷的诏书，没有一两个月，绝不会有结果。”马扩说道，“万一朝廷不准，大人想好如何处置了吗”</p>
“废话！若无诏书，就是私开官仓，你就等着掉脑袋吧！”知府没好气地答道。</p>
“可一旦城里的难民闹起来，还没等到金人来攻，你我可能早做了刀下之鬼！”</p>
“你......”知府一时无语。</p>
“大人想想，若是城中先自乱了，不待大齐和金人到来，海州不攻自破。”马扩盯着知府，“那时候，你我还是难逃一死！”</p>
“大人，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百姓感恩，同在一条船上，必助官兵拼力守城。”</p>
知府低下头，盯着厅中的方砖。</p>
“大人，将青壮灾民编入官兵队伍，供以饭食，一方面消除叛乱隐患，另外也可做守城后备之需。”</p>
知府的眼前一亮，说道：“是个好主意！”随意又颓然坐在椅子上：“没有朝廷的恩准，私自开仓，还是死罪。”</p>
府衙外，喊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响。</p>
知府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高耸的院墙，侧耳听着，脸上显出几分慌乱的神色。</p>
他退回厅中，低下头，来回踱着步。</p>
门外，冷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在台阶上飞舞着。墙角的阴暗处，还有一层薄薄的雪。</p>
“大人！”马扩忽然叫道。</p>
知府抬起头，还没看清楚，便被一拳击中面门。他脸上一阵剧痛，血登时从鼻子中流了出来。</p>
“你......你.....”知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眼中满是惶恐，嘴唇抖动着，“马扩，你，你是要谋反吗”</p>
马扩并不答话，一把扯下知府的腰带，将他捆绑在椅子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