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去凡岛,必要经过黑水洋,”蔡义说道,“黑水洋是琉球国南方海上的一股洋流,恰好横在琉球岛和凡岛之间,无法绕过。这洋流最浅处也有万丈,即使大晴天,无风浪千尺。黑水洋水流怪异,变换莫测。凡想越过黑水洋的船只,几乎都葬身海底,少有能活命的。”
“此举实在是太凶险了些!”一直没开口的国主插言道。
“这实是赌命啊,九死一生!”蔡义叹道。
赵榛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风摇影动。树荫落在殿外的门槛上,一片昏暗。
“还是那句话,听凭天意。”
赵榛终于抬起了头。
难得的好天气。
风平浪静,阳光像情人最温柔的手。
岸上十几个人站立。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能看到哪怕是一丝欢悦的神情。
船早已停靠在水边。
簇新的白帆,映得人心里都亮起来了。
这艘船的主体,由琉球岛上的铁树之木制成,坚硬似铁。蔡义安排了琉球国最高超的工匠,用了最珍稀的木料,特意为赵榛建造。
赵榛登上了船。
田牛和末柯抓着船舷,好半天不肯撒开手。
他两人本来是要陪着赵榛去的。可赵榛知道此行命悬一线,吉凶难料,干脆掉进海里喂了鱼也不一定,又怎肯让他们冒险。他一个人就够了,再搭上两个人的性命,不值得。
岸,渐渐远了。
岸上的人影模糊起来,成了一个个黑点,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赵榛看了看海图,这是蔡义命人专门画的。
波浪微微涌动,海水澄净幽蓝。一些鱼儿在水面跳动着,海鸟飞来飞去。
赵榛校正好罗盘,扯起风帆。阳光直射下来。白色的船帆映着蓝天碧水,分外醒目。
赵榛坐在船头。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得衣衫飘飞,头发散乱。脸上的面具早就揭了去。海风抚摸着伤愈后的坑坑洼洼,清凉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