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本来是个禁兵。”元七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刺青。
赵榛有些吃惊。这才注意到,平日里元七在人前时,总是穿着长袖的衣裳,从不露出胳膊和手臂。
他点点头,默默看着元七。
“在明州的船上抢劫难民,其中就有我。”元七继续说道,“我自觉灾孽深重,弃了军职,在海上做些营生。想起那些事来,还是心中难安。”
又一碗酒下肚,元气的脸有些潮红。
赵榛将他的碗中倒满酒。
“人还是要活。可如今宋室衰微,官家根本没有恢复中原的打算,盗匪横行,百姓哪还有什么活路啊!”
赵真不知如何答话,只好低头喝酒。
一坛酒喝完,两人都没再说话。
送走元七,赵榛翻来覆去睡不着。酒意上涌,脸上阵阵奇痒难忍。
他索性爬了起来,点起窗台上的蜡烛,翻起白霸天留下的几册旧书。
书上的字在眼前跳动,却一个也看不进脑子里去。脸上还是痒得难受,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抓挠。
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赵榛终于在桌前坐了下来。
烛光摇曳,烛泪流下,堆成几团。
赵榛闭上眼睛,手微微颤抖,一圈一圈,将包扎的棉布解了开来。
面上顿觉轻松和清凉。潮湿的风从窗户吹进来,烛光摇摆着,突突蹿了起来。
赵榛摸索着桌上的铜镜,举到面前,慢慢睁开了眼睛。
铜镜闪亮。
赵榛惊恐地大叫一声,将镜子扔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