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实手足无措。末柯神色焦虑,把自己的短衫撕成几条,将赵榛的脑袋和眼睛一起包扎起来。
赵榛死命咬着嘴唇,巨大的疼痛让他神志开始模糊。
丝丝痛楚像一只只蚂蚁,啃噬着自己的脸。他喘息不止,眼前泛起一阵阵昏黄,眩晕。扑通一声,倒在碎石间。
元七躺在沙滩上,水不时顺着嘴角喷出。过了好久,只听他喉间咕噜几声响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残阳如血。
潮水将沙滩冲得干干净净。
赵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
暮色正从窗户慢慢涌上来。屋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股潮湿的霉味时有时无。
赵榛的脸上仍是疼痛难忍。柔软的棉布将头和半张脸裹在一起,药膏凉丝丝的,微感舒适。
他挣扎着坐起来。末柯和元七赶忙扶住他。
元气背对着土炕,坐在门前的一张矮凳上。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眼中有隐隐的泪光。
他近前一把握住赵榛的手,颤声说道:“小兄弟,......”喉咙更咽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赵榛痛的咧嘴叫起来。末柯一把将元七推开,瞪起大眼珠子瞧着他。
崔老实有些发窘,扶着元七,轻声道:“东家,您还是歇着吧!”
赵榛突然起了疑心,问末柯:“怎么他们两人都能开口说话了?”
末柯得意地点点头:“那鸟蛋没吃完,我偷偷藏了几块。拿给他俩吃了,果真管用!”
这时门帘一挑,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那老者约有五十几岁的年纪,头发一半都灰白了。
那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皮肤稍黑,身形微胖,看去极为壮健,像是渔家的孩子。
老者手中端了一碗药,还用嘴不停地吹着。
一股淡淡的甜香弥散开。赵榛喝到口中,却是说不出的苦。幸好那少女递过一碗甜水,勉强将那苦味压了下去。
那少女帮赵榛换了药。赵榛忍着疼,硬是没叫一声。
少女看着赵榛汗涔涔的痛苦劲,不禁有些心疼,开口说道:“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吧,没人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