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一大清早，吵什么吵！”
大太太放下手中的燕窝，擦了擦嘴，扶额装作生病的模样，虚弱道，
“不就是让二姨娘挨了顿家法，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让苏家的下人笑话不成？”
她的言语充满了不屑。
“敢问母亲，姨娘到底为何挨了家法？”
看一向恭顺的苏婉青铁了心要追根究底的模样，质问的语气让大太太恼羞成怒。
“好！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们”
她翘起二郎腿，娇嗔道
“子女犯错，为母受过，这是苏家家法第十三条，可还记得？”
“…子女犯错？我们何错之有！？”
苏婉窈实在忍无可忍，提高音量，声音变得尖锐。
“嘶！小声点！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大太太双手吃痛地捂着耳朵，满眼地不以为意。
在她眼里，这些不过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
“一，苏婉窈未经允许，擅自回国，目无尊长，数次顶撞嫡母，不知悔改，可有错？”
见姐妹二人默不作声，她继续说道，
“二，苏婉青不顾苏家颜面，当街与地痞流氓厮混争执，自恃清高，擅自拒婚，更是无视嫡母，自作主张将窃贼带入绣纺，养虎为患，可有错？”
“这桩桩件件，哪一点冤枉了你们？”
说完，看着她们目瞪口呆的模样，大太太暗自窃喜。
我执掌苏家数十年，还治不了你们？
苏婉青难以置信地倒退几步，感觉全身彻骨的冰冷。
沉默数秒…
她强忍着钻心的剧痛，双膝跪地，恳求道，
“母亲，妹妹尚且年幼，不知礼数，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姐姐！”
“大小姐！”
璧月连忙跟着跪在地上，只有苏婉窈笔直地站着，倔强地不肯屈服。
她狠狠地盯着对面面目可憎的二人，隐忍着心头的怒火！
这一跪，深深地刺痛了苏婉窈的心…苏家
“大太太！你到底把姨娘怎么了？！”
苏婉窈冲进前厅，正巧撞见大太太端坐在饭桌上，指着对方，质问道，
“姨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如此罚她！？”
苏婉窈虽不满十八，但她的气焰着实让大太太为之一震。
大太太很快恢复平静，继续细品着手中的燕窝，抬起她的金丝手绢，懒洋洋地示意其闭嘴。
璧月搀扶着小腿缠满纱布的苏婉青一瘸一拐地走进前厅。
苏婉青心里自然是万分焦急，但这么多年，她深知大太太跋扈秉性，不可硬碰硬，怕最后只会鸡飞蛋打，覆水难收。
她缓慢移步至妹妹身旁，察觉静默对峙的两人，伸手拽了拽苏婉窈的手，摇摇头示意其切不可冒然行事。
苏婉窈自是了然于心，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随即，苏婉青向大太太躬身行礼，
“母亲，姨娘数十年来恪守成规，不敢有一丝逾矩，昨日，听闻姨娘竟被关进暗房，拔了指甲，不知所犯何事，为何母亲如此重罚？”
苏婉青一字一句，逻辑清晰，连提问都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