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狭长的走廊,我低着头,双手递着御守,不敢直视工藤学长的眼睛。
我知道他没有生气,但这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我的生活。他活在阳光下,活在了我的目标终点,他无法理解我,因为从一开始,他、他们这些人,就拥有了一切。
我无法接受这样天真的馈赠,哪怕它那么善良。
我是这么丑陋。
滴答。
医疗休息室的水龙头滴下一滴水,我听见了工藤学长的声音。
“馆林,你吃过发霉的面包吗?”
什么?
“那种发霉到布满灰绿色、灰黑色的霉菌的、只有零星地方是完好的面包。将那些发霉的地方撕去,吞下尚且完好的部分,口腔里会充斥着酸苦的味道,苦到像是吃了胆汁,酸到仿佛身处垃圾桶旁。”
那是什么?
“或者子弹与脸颊相擦而过,你会闻到皮肤被烧灼烤焦的味道。再或者炸弹在你面前倒数最后一分钟,而你身后是所有你爱的人——家人、恋人、同伴。再再或者,火灾将你的过去全部烧毁,家人推开你,用自己的生命换你活下去的机会。再再再或者,生死危机的最后一刻,死神已经将你拉进地狱,呼吸机和抢救机此起彼伏的响着,你无法动弹,甚至连生都是奢望——又何谈生活。”
那是电影吗?
“馆林。”
工藤学长眉眼舒展,这一向意气风发、张扬朝气的人,此刻竟那么温柔。
他毫无指责、也没有失望,他淡淡的笑着,似乎刚才那些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只是他在陈述的电影画面。
然而他说:
“这是我们的生活。”
-
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我坐在走廊上,听着工藤学长给我讲了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
它有多长?我低头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
但我却觉得这一切一瞬而过,甚至意犹未尽。
“后来呢?”我问。
工藤学长说的很轻松:“后来我们活了下来,好回归到如今的生活,成为了你的工藤学长和月城学姐。”
“没有去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