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呼......”
格兰利威好像终于逐渐顺过了气。
他在昏迷两个月后本就格外虚弱的脸色,像是在此时变得更苍白了,整个下巴像是晕上一层水色,衬得那两瓣染血的唇格外殷红。
可他只发出一声冷笑:“苏格兰?你们凭什么觉得我知道苏格兰在哪里?”
“你凭什么不知道?”
但这次朗姆没有急着对他用刑,而是略微附身,蹲了下来:“就是你救了那个本来该死的条子,打伤了我的人,还放走了苏格兰.......你为什么不知道他在哪里呢?”
“你们老鼠不是最喜欢搞什么‘同伴’的吗?”
格兰利威没有说话。
朗姆的视线向下,静静地凝视着格兰利威那张在此时分外狼狈的脸。
这个一直为组织带来无穷利益的实验体可能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散着,衬衫也被血和水浸透,鲜红的颜色星星点点在他的身上晕开,微微透出下面骨骼分明的单薄身躯,似乎已经逐渐瘦弱到极致了。
身躯逐渐被药剂侵蚀,仿佛培养皿一般,直到死亡。
这就是组织实验体的下场。
“你也活不久了吧,格兰利威。”
朗姆扫了他一眼:“ITF-056和控制性毒素当年怎么强化过你的身体,现在就能怎么削弱你的体质。”
“如果不是Boss交代过不能弄死你,我现在的手段肯定就没有这么温和了,你应该知道的。”
格兰利威像是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在这时动了动,凌乱发丝后的金色眼瞳里却只闪过一丝极致的讽刺,微微喘息着,苍白的脸缓慢地向他转过来,涣散的眼瞳里已经完全被黑暗占据,微微张开唇——
就在朗姆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
“噗嗤。”
一声嘲讽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的笑忽然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让你失望了。”
格兰利威安静地说。
他细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仿佛蝴蝶虚弱的振翅,又想要看清什么,可眼底的黑暗已经笼罩了所有有色彩的日子,连最后一丝飘渺无依的光也融化进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