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聋子,人家秀林是村官,又不是你家保姆,一大早打电话喊别个去给你晾衣服喂鸡喂鸭,欠你的啊。”
承溪镇不大,病人之间基本都互相认识。
被叫做杨聋子的大爷理直气壮,高声道:
“他吃国家的粮,就该为我们这些人民服务。”
那人:“你又不是没儿,喊你儿子做啊。”
说起自己儿子,大爷笑:“我儿子要上班,哪有空。”
那人接话:“就你儿子那叫上锤子班,我要是秀林电话都不得接你的。”
大爷:“所以你没当到官。”
大爷和后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大得不像交谈,更像吵架。
两人唾沫横飞,周围时不时有人加入战场,戚白怕唾沫星子波及江教授,拉着他的手腕把人换到自己前面。
江鉴之回头,就见戚白压着眉眼看了后面的大爷一眼,心情显然不太好。
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江鉴之低声问:“怎么了?”
戚白嘴角向下一瞥,说看见倚老卖老颐气指使的人不爽。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没错,但有的人确实不值得付出多余感情,不管是尊敬还是同情。
听不懂夏城方言的江教授并不了解来龙去脉,闻言又看了排在他们身后的大爷一眼。
……
队伍很快轮到戚白,在这过程中他一直听那个叫杨聋子的大爷洋洋得意跟别人说自己平时如何使唤那些当官的村官。
他甚至又打了个电话给秀林,得知对方一大早已经帮他放了鸭晾了衣,心里不但不感激,还炫耀般对其他人道:
“看吧,吃国家粮又怎么样,就该为我们服务,喊他往东还不是不敢往西。”
听他这语气,戚白和其他人一样,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
一直到戚白和江鉴之从医院出来,大爷都还在和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
江鉴之问戚白发生什么了,后者这才想起对方不是夏城人,听不懂他们这儿的方言。
认识江鉴之以来,江教授表现得太过全知全能,以至于戚白潜意识认为江神什么都会,这么久以来,从没想过给对方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