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深深地看着苏知的眼睛。
喉头发紧地想, 假如苏知愿意因为怜爱俯下身亲吻他,那他大约会变成街头最没出息最厚脸皮的一条流浪狗。
每天从日出到日落都守候在苏知的家门口。
甚至会很有心机地撕裂自己的伤口,来吸引路过的善良人类青年的注意。
假如苏知愿意把他捡回家、给他清洗处理伤口,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他并不会像正常的逻辑那样,因为被温柔对待而变得温厚满足。
他只会对自己的主人越来越充满贪念。
投过去的每一道视线,都是在为某一日彻底将主人吃下去做铺垫。
他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连伤疤都写满了贪婪和欲.望。
谢疑的齿根痒起来。
有空旷温暖的风从腐烂的洞穴中刮过,带走了一点沉积的灰尘。
也引发了更多的饥饿。
他压着齿根,没说话,伸出手,指尖去碰苏知的眼角。
好像是要亲手碰一碰这块玉石上的温度。
苏知被他摸的眼角发痒,眼睛难以自控地闭合眨巴几下。
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空气中划过弧度,像是受惊的蝴蝶,慌乱地振翅。
他把脑袋往后面仰,不让谢疑再扒拉他:“问你话呢。不要动手动脚。”
心底的酸软被男人突然碰过来的举动打散了一些。
这人,真是。
不管他们在干什么,谢疑总是要突然碰一下他。
好像一个陷入生命倒计时的病人,必须要依靠这样不断的、见缝插针的碰触,才能延续生命。
苏知有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