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改变了碧荒这一方小小角落的微末走向,没了飞天殿的奇遇,也许齐师道活不过他本应活到的年纪了,也说不定齐师道会成为三十锐士中唯一一个迈过浩劫的人呢。
也许……他们都能活过这百年灾难呢……
毕竟,我已经来了,哪怕我所能干扰的命运再细微,也已经是改变了。
而且整个世界环环相扣密切相连。
因我而生的改变,看似平常,实际上最终却有可能会演变成天崩地裂的变革。
就像一部书的几行字被抹去了,谁也说不准会重新增加上去哪些字,而那些字所能影响的,又有多广阔,除了被设定得太过变态的家伙,例如剑不世,或者那个连我们都没构思完整的狱界之主。
可那也是设定而已,真的就能“除了”吗?
啊,说起剑不世,想象一下,那本是个被凡人描绘出来的虚构的神,而我,其实才算是真正的神,可现在,他是真的,我却半点神的样子都没……嗯。
齐师道,所谓师道,自然就是“师法于道”的意思,这么大气的名字还是当时我帮忙取的呢,怎么看都不像个连几百年都活不过的人的名字啊,祝愿他能够在已经被我这个破轨者干涉的碧荒的历史上搏个昙花一现吧……
——
我总是想,我会不会真的就是碧荒的一个小小生灵,过去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
但那梦太真实了,加之碧荒在某些方面于我的无视,例如天坎和双极,更貌似可以说明梦才是真实。
或许都是真实,只是我不属于这里却来到了这里。
那我们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才能凭想象创造出一个本来就真实存在于另一个时空的世界的呢?真是茫然。
想着想着就头疼,就不知所措,就想跳下天坎!也许会飞起来,也许会摔死然后回到那个“梦”中。
然而我只是保持在失眠的状态坐在天坎上一动不动地遥望飞天殿,啊,飞天殿的布局,真像梦里的某个乌龟。
夜晚的飞天殿被十日烛照得温暖明亮,我的居所周围也有这种烛,最开始见到十日烛的我还惊讶过,十日烛燃烧起来竟然有淡淡的类似于水仙的香味——这是梦中我和他不曾设想过的细节。
类似的细节我已经体验过很多很多了。
所以果然——那真是个梦么?
转动眼睛,一遍遍扫过那真实的飞天殿,居然还看不腻,所以——他妈的那到底是不是梦?梦里我们把这个叫做碧荒或者惘界又或者绮澜的天地想了一遍又一遍,画了满地的图,却从未想过它是真的,而且就在我眼前,就在我身下!
他妈的!我站起身,强忍着跳天坎的冲动,走到十日烛前,伸手探进那雀跃贪婪的金色火焰。
真疼!哈哈哈!快醒来吧!这里那么真实,我想说给你听啊!
……我捂着我烤肉般的手走进了药宫。
几乎天天都待在药宫研究药理的那个叫做湛荧的小姑娘就开我玩笑:“这么香,你也忍得住?不咬一口?”
——
又是失眠,最近几天真是看不开啊,虽然按照以往经验知道很快就会过去,但下一次“失眠期”总会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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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前面飞天,看后面空然,看天上银月,看地下——天坎的表面没有什么好看的,粗糙的就像麻衣的纹理。
看一个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身影冲观道台的方向而去。
阿獠。
看一个公然睡在业道宫前的空地上的脏兮兮的小胖子流出幸福的哈喇子。
山重。
看那个扬楼第三层的少年——果然躺在风鸟檐上。
白阙——我简直太熟悉这家伙了。
——
“那里的风景是不是很好呢?”我明知故问。
“哦……哦?”
白阙似乎才发现我的到来。
“肯定是吧,那个角度刚刚好。”我又说。
白阙终于把头偏过来看我,眼神似乎不是太友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