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人，对方犹如阴影的一部分，却又在被注意到的瞬间凸显出庞大到令人战栗的存在感，以至于龙昊惊异于自己为何会一无所觉。
时月白神情自若地微笑着，顺着他的视线介绍坐在旁边的徐饮棠，“这是斯维特，之前我们在交村也见过面……放心，他这个形态只是看着有点凶，不用紧张，那时候你们不是也相处得很好吗。”
像是为了证明徐饮棠安全无害一般，时月白握着徐饮棠的手晃了晃，又亲了亲少年人瘦削到有些嶙峋意味的脸颊。
徐饮棠短促地笑了一声，视线终于从龙昊转移到时月白身上，放过了被他盯着开始不自觉打摆子的龙昊。
宛如溺水者爬上岸那般，龙昊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之前随着死亡的到来而消散的恐惧再一次出现在他身体里，沉甸甸又冰冷地压住他的心脏，催促他跳起来夺门而逃。
就好像坐在那里的不是单薄消瘦竹竿似的少年，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可怕怪物。
非人的异质感如此强烈，令对方只是“存在在那里”这件事本身，都带给他以描述不出来又本能感受到的恐怖。
徐饮棠嗅到了龙昊身上食物的香味，不由挑了挑眉，被勾起了一些兴味，“他变敏感了。”
和之前害怕徐小乖或者害怕徐二宝的那种恐惧不同，是更为香甜可口、从灵魂最深处唤起的生存本能。
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进而为了活下去烙刻进本能的“恐惧”。
时月白眼底摇晃着金色光影，轻声笑道：“人类的适应性可比怪物（我们）强多了。”
他微笑着，笑容里却没有半点温度，龙昊甚至感觉到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里带有着恶意乃至于杀意——并不针对他这个人，而是他所代表的某种……某种……
龙昊一下子形容不出来，他的游戏经验还太过浅薄，系统融合这样的大事本不应该由这样的菜鸟来做“桥梁”，但他意识深处的系统立刻就反应过来，时月白的恶意不针对龙昊这个菜鸡，针对的是龙昊所代表的玩家群体。
或者说——危险隐患。
时月白和徐饮棠都没有因为系统正在融合而感受到什么变化，也可以理解为那种变化被他们异化本身过度的“异常”所掩盖，由于太过于微弱而无法被他们直接感知。
再类推到整个玩家群体的话……噩梦时间这边大抵只有三场以内的新手会对变化的感觉比较明显，但三场以内的菜鸟能提供什么有用情报，还不是约等于没有。
回去得组织队伍刷个几百轮训练副本，难度从D到S反复滚动，才能整理出可供参考的【系统融合对肉/体及灵魂影响】的相关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