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声!
桃花松开了嘴,那白皙的手背上,一排小小的牙印,她舔舔唇说:“明天我来你这吃梅花酥好不好?”
然后,她便又睡着啊。
凤青看着手上那排牙印,鸣谷赶紧拿了帕子去给他擦,他伺候妖尊几百年了,妖尊这爱干净的毛病是越来越……毛病了,上次同霍狸下棋,不小心被碰到了衣角,妖尊当着霍狸妖女的面,慢条斯理就撕了那块衣角,鸣谷当时就想,这要碰到的是手,会不会手都不要了?
这下被女娃子咬了……
鸣谷看着那一排牙印,还有水光潋滟的口水,正想着妖尊会不会把那块皮都掀下来,头顶一个声音扔过来:“你碰到我的手了。”
鸣谷:“……”
凤青甩开鸣谷的手,还有他手里那块帕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出了竹屋。
鸣谷:“……”不嫌脏?鸣谷盯着那个牙印看。
他碰了一下手,还是为了给妖尊他老人家擦口水,就被嫌弃地甩开了,那口水的主人居然没被嫌弃?!
果然,不愧是小时候抱过的娃!
出了竹屋,凤青对萧景姒道:“可以带走了。”
然后他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去梅花树下刨酒喝。
鸣谷把楚彧一家恭恭敬敬地恭送走之后,回来便瞧见妖尊在楚彧家的桃花小公主住过的那间小竹屋里煮酒,梅花清酒,花香肆意。
凤青问:“走了?”
“已经出了雪山了。”鸣谷好奇心颇重,“妖尊,您可是欢喜那小胖娃娃?”
别人这般年纪,早就儿孙满堂了,妖尊兴许也是羡慕的,不然,怎对那小女娃娃如此……慈祥。
凤青似笑非笑:“莫要胡言。”
看上去还是那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鸣谷怀疑他家妖尊老人家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儿女情长。
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跌下神坛后会是什么样子。
“您若不喜欢那小胖娃娃,为何屡屡为她破例?”便是凤凰真气,都给了几次了。
凤青想了想:“我闲。”
“……”是很闲,鸣谷竟无言以对。
一杯酒后,凤青忽而放下了煮酒的汤匙,倾身蹲下。
鸣谷云里雾里地凑上前去看,定睛一瞧:“妖尊,是鹿角!是鹿角!”
床脚下,一块沾了血的东西,可不就是一截鹿角,嫩生生又血淋淋的。
想必是那位小公主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说怎么一直攥着拳头。
整个北赢,头上长鹿角的,就一只。
鸣谷激动了:“这小胖娃娃果然是楚彧的种,小小年纪竟拔了荣树那只邪妖的角,着实不简单啊。”
凤青盯着看,似乎怕脏,没有去捡,对鸣谷道:“洗干净了,拿去泡酒。”
“……”
妖尊是有多喜欢鹿角泡酒!
鸣谷便说:“可这是小胖娃娃落下的,是她的东西。”
凤青饮了一杯酒,懒懒地躺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眯了眯眼,闭上假寐:“救命之恩,便用这个抵了。”
鸣谷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鹿角,不泡酒,确实,也没其他什么作用了。
鸣谷便用帕子包着,起身出竹屋,身后慢悠悠扔来一句话:“她有名字,不叫小胖娃娃。”
鸣谷:“……”
他回头,瞧见妖尊正闭着眼,唇角微微勾着。
鸣谷一脸茫然地推门出去,这时妖尊又扔来一句:“十里梅花灼灼,只择一株芳华,她叫楚择华。”
鸣谷:“……”
五六年前,他随口说了一句,妖尊这般忘事的性子,竟记下了。
楚彧家那小胖娃娃,跟她爹一样本事啊!
鸣谷不禁想入非非了,若是这小胖娃娃把妖尊他老人家从神坛上拉下红尘世俗,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不敢想,不敢想!
回大阳宫的路上,桃花便醒了,没有看见爹爹,娘亲在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