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从前是汀州人士,爹在战场上没了,娘十年前死在了瘟疫,小奴没别的法子,流落到京城就进了宫,如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也算舒坦。”
司礼监的长廊弯弯绕绕的,月疏在他的带领下往离明鸾殿更近的后门走去。
“我们才从汀州回来,若是令尊在战场为国捐躯,可上报官府申请抚恤金和赡养津贴,你拿着了吗?”
“津贴?小奴不知。”
停住了脚,月疏以手遮住清晨耀眼的日头,“你这傻小子,好在今日遇见我,不然可要白白丢掉好大一笔钱,你爹叫什么?我帮你去办,到时候我再着人把钱给你送回来。”
魏珠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这可怎么好意思麻烦姑姑呢?”
“你是周到玉看重的,自然也是我们看重的人,告诉我吧,说不定还能多帮你申请些呢。”
月疏锲而不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叫什么?”
眼见后门就在眼前,魏珠着两个小子开门,他才道,“家父名叫魏湘,湘江北去的湘。”
魏湘?
月疏心中一惊,那不是十多年前以命相抵平定北翟的大将吗?
“你是遗腹子?周到玉可知道?”她抓着他的袖子。
不动声色甩开束缚,魏珠低眉敛目,“姑姑折煞小奴了,小奴还要伺候周大人去太极殿,便不送了。”
“魏珠,魏珠!”
她越喊,那小子走的越快,最后转过长廊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太极殿,两个小子抬着个巨大的实木箱子咣当放在地上,打开一看,都是百两的银票。
大梁银票最大面值便是百两,这到人小腿高的箱子几乎被银票填满了。
谢衍蹙着眉,雍王送来的账本,怎么是他来送钱呢?
“这从何处来?”
肃世子弯腰,“臣昨夜在监牢与凌世子促膝长谈,这是从他的话里套出来的,请王爷着人清点。”
周到玉带着两个小子将银票一摞子一摞子的取出,若是平摊开足以盖满整个太极殿。
半个时辰之后,他躬身子道,“殿下,一千万两,不多不少。”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谢衍那冷漠的眸子看的谢橘心里直发慌,他不断挪着燥热出汗的屁股。
“你能将话套出来,也算是解了国库的燃眉之急,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
“依你看,谢珊该如何处置?”
谢橘手心出了一层汗,连声表示都是自己该做的,谢珊更不敢私自处置了。
银票被魏珠整齐的摆好,抬下去的时候两人莫名对视一眼,谢衍歪着身子尽收眼底。
“对了,你先头大开城门的功劳还没赏赐呢,待会儿午时一起用饭吧,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不敢拒绝他只得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