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得了吧!”
克林冷笑一声,不知是察觉到了赫拉斯对自己表现出的独特纵容,还是他在今天屡次三番的死里逃生,亦或是二者皆有,现在克林的内心对赫拉斯的那种恐惧大打折扣。
此刻,对方的威胁在他听来简直就像是在放屁,除了让克林非常不爽外,起不到任何震慑的效果。
他甚至恶向胆边生,开始和赫拉斯争锋相对起来。
“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这样说着,赌气似地扯下身上属于赫拉斯的风衣,将它团成团丢还给了原本的主人,然后抬脚头也不回地向山洞外走去。
外面下着的可是能腐蚀一切的酸雨!
普林西见他如此,赶忙想要上前拦下这个莽撞的男孩,可这时身侧却突然传来一股推力,普林西还未来得及避让,便被整个甩到了洞壁上。
它知道这股力量来自谁,普林西颤抖着向在旁的赫拉斯望去——银发男人此刻陷于一片深沉的黑暗中,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比严冬更加寒冷。
普林西立刻移开目光,它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做出刚刚的动作。
……
而克林也后悔了,他简直悔不当初——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地狱下的雨可以灼伤人的皮肤?!
他还没走出洞口,只是手臂刚探出了一点,钻心刺骨般的剧痛便让克林捧着自己的左臂跳回到了山洞里。
而在那段白皙的手臂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迅速形成了一道道殷红色的痕迹。
“这又是什么鬼?!”
克林被疼得不由倒抽了几口凉气,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皮肤上的那些红痕迅速隆起,随后克林小臂上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蔓延开成串密集的水泡。
他感到烧灼般的疼痛,而酸雨带给克林的远不仅是这个,还有难以忍受的刺痒。
克林感觉此刻正有无数只蚂蚁在手臂上爬动,几乎在下一秒,他就伸手想去抓挠那片被雨水侵蚀过的肌肤。
可这时,脑后却传来一阵头皮被牵拉的痛感,这让克林条件反射般地用右手护住了自己的头发,并只能顺着这股力量,尽力将头向后仰去。
男孩的脖颈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弧度,尚显稚嫩的喉结颤巍巍的暴露在山洞浑浊的空气中。
……
他的视线对上赫拉斯的。
“你的力量甚至都不足以走出这个山洞。”
被抓住头发的男孩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般向始作俑者呲牙咧嘴,并不断侧身,试图脱离这种挟制。
赫拉斯见状,攥紧了手里的金发,他强迫克林维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无法低头,无法逃离他居高临下的审视。
“别做蠢事,别消耗我的耐性。”
赫拉斯的眼眸如同银灰色的厚重冰层,而他的话语也像是从寒渊中传来。
随即,他便放开了克林。
几根断掉的金发飘到地面上。
……
黑色的风衣再次回到了克林身上,赫拉斯转身与普林西继续了他们先前的对话。
“女神”,“诅咒”之类的字眼传到克林耳中,但此刻的他却无心去弄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克林有些怔怔地靠到洞壁上,藏在风衣下的右手机械地抓挠着另一条手臂上布满水泡的皮肤。
很快,血就粘了他满手,但克林却不以为然——因为这很好的缓解了那种刺痒,更何况,现在他受什么伤都可以愈合。
而真正令克林无所适从的是赫拉斯刚才的神情,那并非是恼火,气愤,或者任何负面情绪,那只是一片不带感情的冰冷。
克林脑中莫名浮现起一件往事——一群卫兵用棍子打死了一条宠物狗,而狗主人威廉夫人便冷冷地看着这幕场景。那条卷毛犬可是夫人的爱宠,终日抱在身上不肯放下,却因为在某一天用牙齿剐到了夫人的手臂,而丢失了主人所有的宠爱。
克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