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皓宇,你别太过分!”白心忍无可忍。
“被聪明反被聪明误,到那一天,我不会帮你。”白皓宇说完,摇了摇头,上楼了。
他和这位妹妹的感情一直不好,白心从小被白母养成上层社会的名媛,她自己对自己的要求颇高,反正白皓宇自觉,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白心就像那种旧社会被压抑了个性的女人,永远带着面具活成社会对名媛的标准要求。
*
郁知意收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六月的宁城,白天就像火炉一样炎热,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很容易感到疲乏,拍戏的进度也会很慢,只有到了晚上,气温才会降低一些,让人觉得比较舒服。
片场的信号不稳定,但莫语还是借着非常不稳定的信号,查到了一些端倪,加上电话问了帝京那边的人,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借着不稳定的信号,替郁知意编辑了一条微博,许久才发了出去。
郁知意结束之后,也顾不上卸妆了,直接带妆回了酒店,回去的车上,信号渐渐变好,莫语也再次详细地跟她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告知郁知意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而后冷笑道,“那个媒体,真的很下三滥,尽做一些博噱头的事情,但处理起来又很麻烦,涉及到那个问题,就算再大佬的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郁知意自然也知道这个媒体,经常以一些夸张的言论来找噱头。
莫语安慰郁知意,“那些东西,你就别放在心上,有人就是想专门给你找绊子,现在你红了,盛世也快要结束了,谁也不知道你下一步的打算,总以为你有三头六臂有分身术一样,害怕你抢了他们的资源,不知道多少人专门盯着你呢,一点点莫名其妙的东西就能夸大其词颠倒黑白,你就专心拍戏,跟小霍总恩恩爱爱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郁知意睨了莫语一眼,笑了笑,“口气越来越大了。”
“那是当然,我是谁!不过,说真的,知意你还好吧?”
郁知意一晚上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连莫语都不确定她怎么想的,毕竟第一次被造谣婚变。
郁知意瞥了莫语一眼,“你看我像悲春伤秋的怨妇么,我和霍纪寒怎么样,用不着别人说,只是觉得,很无语,心塞。”
郁知意一边说,一边敲手机,给霍纪寒发了一个“出现”的表情包,那边,霍纪寒还没有回应,她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不希望私生活被关注太多,但做了演员,就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让自己的生活,被当成别人娱乐的资源。”
莫语也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总觉得我们这个时代很病态,感觉媒体的兴起拉近了人与人沟通和交往的距离,但是也让每个人变得很病态,当然我自己也是这个病态社会的产物,一切都成了娱乐。以前我不觉得,但慢慢地接触了这个圈子之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显,水太深,人也不敬业,对演员这个职业更加没有敬畏之心,什么都可以归结为娱乐的因果,只要这个词一出来,人就变得很飘,让我偶尔也会怀疑自己。”
郁知意点亮了一下暗下去的屏幕,发出去的消息,霍纪寒依旧没有回复。
“怀疑什么?”郁知意问,“该不该继续朝你金牌经纪人的目标前进?”
莫语撇撇嘴,不满地看了一下郁知意。
郁知意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关系,你可以创造一个属于你的娱乐帝国,自己重新定义娱乐的方式。”
“干嘛说得那么高深莫测啦?”
“还有更高深莫测的呢。”
莫语:“哼!”
郁知意想了想,自顾自地说:“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面说,印刷术时代步入没落,而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和任何其他公共事务领域的内容,都不可避免的被电视的表达方式重新定义,而电视的一般表达方式是娱乐,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因而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娱乐的附庸,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到了今天,电视电影以及新媒体的发展越来越快的今天,这种感觉增加剧烈,人在其中,很难不受困扰,但尽量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前面开车的司机突然插口:“郁小姐,你说得太奥义深刻了。”
郁知意一顿,抿唇一笑,和莫语两人相视一笑,都无奈耸了耸肩。
这么久了,霍纪寒依旧没有回郁知意的信息,郁知意皱了皱眉,这不符合情况,霍纪寒晚上无论如何,都会回复她的消息的。
郁知意刚要打电话给霍纪寒,那边,霍纪寒就发来了一则信息:知知,我明天到宁城了,早点休息。
郁知意啊了一声。
莫语忙问,“怎么了?”
郁知意愣愣地看了一下手机,“霍纪寒说他要来宁城。”
莫语愣了一下,而后心灵神会,笑得揶揄:“不会怕你生气了吧?”
郁知意瞪了对方一眼,再给霍纪寒发信息的时候,霍纪寒已经没有消息再回复了。
已经结束了突然而起的深奥话题,莫语说:“不过那什么白心,我是真不喜欢她。”
郁知意稍稍挑眉,“怎么说。”
莫语:“呵!女人的知觉。”
郁知意和她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郁知意回到酒店卸妆洗漱之后,已经深夜两点半。
从帝京飞往宁城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她住在哪里,霍纪寒已经知道了,到时候可以直接过来,按照那个时候霍纪寒回复信息的时间,郁知意判断他应该是要登机了,到达宁城的话,再从机场到她这儿,应该是早上五点钟的时候。
郁知意拿出剧本,翻了一下,看了一遍明天戏份的台词,等头发彻底干了,就去睡觉了。
睡了两个小时,早上五点钟,闹钟响起来。
郁知意伸手,艰难地摁掉了闹钟,在床上扒了几秒钟之后,努力睁开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一秒之后又不受控制地闭上了,强撑着一丝清明,摸出手机,摸索着给霍纪寒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倒是很快就接起来了,郁知意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进了霍纪寒的耳中,“霍纪寒,你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