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目光凝起些微的怒意,终究是按捺着,朝园子外走去了。
他步子不快不慢,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冷静的背影,一如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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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微不可见的蹙起眉,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宁舟退去的背影有些仓促。
适才宁舟与谢童在路上相遇的时候,他几乎都觉得两人要打起来。
身前晃出一片阴影,又蓦地散去,有人在他身侧,缓缓的蹲下。
楚歌伸出手,敲了敲谢童的脑袋:“……平日我见你们关系也还好,怎么今日这么调皮,忽然想起去挑衅他。”
谢童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含着鼻音的否认很是有一些委屈:“哪有,宁舟是叔叔的得力助手,我怎么敢惹他。”
楚歌懒懒的说:“调皮鬼。”
他却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了,那眼神就是肆意寻衅的。
谢童眨着眼说:“我就调皮了,叔叔要惩罚我吗?”
下一刻,又像是赌气一样的说:“我就爬叔叔的床了……您享用都享用了,难不成还要把我踹下去。”
楚歌一时间被谢童的用词噎到说不出话,好半晌才道:“什么叫享用?”
谢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眸是清清朗朗的,却忽而一转,假装很客观的描述:“……睡了?”
又轻轻的咬词,用口型无声的补充,是“把我睡了”。
楚歌当真是哭笑不得,一下子想起他在雨林里,一身的泥土草根,脏的像个小花猫一样,却跪在他的身前不敢抬头。
明明那时候还是很正经害羞的一个好少年,怎么不过些许时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谢童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已然是二十来岁的人了,这么狡黠的眨眼,却一如少年时,总让人想起当初抱着他撒娇不放手的那个孩子。
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额发,楚歌不免有一些恍惚,他心知适才那番话恐怕多半都被谢童听到了,是以才会这么寻衅,又这么急切的确认,因此也没有什么怪罪的念头,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