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绵微微恍惚，自顾自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儒门先贤的话，我相信世上有这样的贤人，但我不会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萧煜猛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我想要做皇帝呢？”
秦穆绵眼神闪过丝异彩，声音微微拔高，“你？”
萧煜笑了笑，道：“说笑的。”
秦穆绵深深看了眼萧煜，坚定说道：“我信。”
萧煜向后靠在椅背上，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恍惚。自打立志复仇以来，萧煜就像张拉满的大弓，如今郑帝死在他的手，却是有些难言的放松，但却没有想象的喜悦。至于当皇帝，萧煜只是半真半假，说假是因为他攀升的太快，根本没有所谓君临天下的准备，说真则是因为他身后的徐林等人定是想让他做的。
萧煜端起酒壶，将壶之酒气吸尽，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秦穆绵平淡道：“可惜你自己说了不算，别忘了道宗掌教和秋叶为什么对你直青睐有加。”
萧煜平静道：“那就做吧。”
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凝。
秦穆绵愣了下后，再次深深看了眼萧煜，没有作声。
萧煜望向远处蔓延开来的黑白两色。
在那边有人扶灵进宫。
萧家与秦家的仇怨，在今日算是了结大半。
剩下的就是自家人的账了。
秦穆绵看着萧煜的侧脸，讥讽笑道：“怎么，喝完酒要走了？”
萧煜站起身，在桌上放了锭银子，最后问道：“真不跟我去西北？”
秦穆绵脸上浮现起不耐烦的神色，狠狠挥了挥手，“快滚吧。”
萧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声，转身向楼下走去。
秦穆绵没有阻拦，只是端起酒壶自斟自饮。
秦穆绵喃喃自语道：“天下之大，哪里是家？”
这个魔女双手捧起那只滚烫的酒壶，放在胸口上。
在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上浮现丝陌生的神色。
酒店掌柜看着萧煜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眼楼上，有些想不通这位爷怎么把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扔下，竟是独自人走了。
雪的东都城别番风采。
走在雪城的那抹黑色背影，显得与这城是那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