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川清了清嗓子，冲身边几个副官摆摆手。
“都干活去。”
“一群糙老爷们儿，别吓着瑜副官。”
赶走了初家四兄弟，他这才转过身。
目光波澜不惊，低沉绝佳的音色，缓缓溢出。
“天权不需要女人身先士卒。”
瑜黎深吸一口气，对上比自己高半头的健硕男人，气势却丝毫不输。
“这里只有军人，不分男人女人。”
江行川意味深长的挑挑眉，舌尖顶了顶腮。
目光落在瑜黎足尖踮地的右腿上。
那束荆棘玫瑰，从眼前如有实质的野蛮生长。
仿佛一路蜿蜒，攀到他心上。
“还有伤？”
“急着出来干嘛，为什么不多泡一会儿。”
瑜黎摇了摇头。
“这是孵化期的残缺，我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了。”
江行川点点头。
难怪补给清单里专门提到，瑜副官需要高跟鞋。
可惜了。
这么个……漂亮的让人心悸的姑娘。
“瑜副官不用担心。”
“补给空投很快就到，有你需要的鞋子。”
瑜黎愣了一下，心里密密麻麻的，浮上一层暖流。
“江指挥，大恩不言谢。”
“我的战友们……在哪。”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江行川看着眼眶发红的瑜黎，点点头。
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
蹲下身，把健硕宽阔的后背亮给瑜黎。
“我背你去。”
“上来。”
“这样快。”
……
江行川站在夜晚的微风中，叼着烟，单手插在兜里。
远处跪在粗粝沙地上的瑜黎，瘦削的双肩微微抖动。
虔诚的将战友的徽章收集起来，呢喃的叫着一个个名字。
瑜黎把徽章捧在手心，哽咽着，哼起了海军军歌。
“我亲爱的战友，若我不再回来，请把我留给大海……”
“我不论生死，都永远守在边防之外……”
带着血腥味的海风，裹着悲怆的小调。
似呜咽，也似怒吼。
瑜黎替自己的战友，阖上至死都不肯闭下的眼睛。
虔诚的，将盖着白布的战友，一个个用力推进海里。
江行川皱了皱剑眉，扔掉手里还没抽完的烟蒂。
大步走上前，蹲下身。
“为什么不再等等。”
“也许很快就结束了。”
“可以把烈士送回家乡。”
瑜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无声砸落。
白布上，绽开一片片湿润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