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空旷无比的室内练武场四周放置有数盏防风油灯照明。
酒长老盘腿坐在慕时雨身后,枯瘦的手心抵着她的背,浩瀚如江河湖泊般的功力争先恐后地往慕时雨经脉里涌去。
她紧闭双眼,心无杂念,梳理着酒长老传给她的功力。
幸好她经脉足够强韧,能承载纯净浑厚强得可怕的力量,饶是如此也临近了崩溃的边缘,但凡弱一点就会爆体而亡。
跨越六十年的时间,无数心血凝成的功力,多少个苦修的日子,短短几个时辰就易主了。
慕时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不劳而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明白酒长老传完功力活不了多久,并没有什么变强的喜悦。
她阻拦过。
可酒长老态度异常坚决,在荀雾强行让他去献祭阵法的那一刻,他就准备好了死亡。
“好了。”酒长老收回手,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浑浊,呼吸缓慢而沉重,微弯着背,好似这样能减轻一下身体的负担。
慕时雨只有学医的师父,没有习武的师父。心情极其复杂,对他行了师徒礼,搀扶他起身。
“酒长老可一直住在将军府,不会有人泄露你的行踪。”
“不必了。”酒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显疲惫,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怅然道:
“还有人在等我,希望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曾经年少轻狂不懂珍惜,年老后追悔莫及。
时光荏苒,总以为还有以后,因此错过了太多人和事。
太阳初升,霞光万丈,照在宽阔的乾武门广场上,官员们仿佛身披淡金色的铠甲。
慕时雨穿着蓝紫色的朝服,更显肌肤白皙似雪。
自从开始当官,她渐渐没了披发的习惯,用白玉冠束起了长发,垂下来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荡起绝美的弧度。
她昨晚一夜未睡,将酒长老传授的功力与自身融合,学习着如何收敛强者的气势。
饶是如此。
走路带风英姿飒爽的纤瘦身影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不断有议论声传来,“瞧瞧人家,才十八岁走出了如此强大的气场。”
赫连川来得比文武百官早,坐在龙椅上,令人生畏的目光扫视着陆陆续续进到金銮殿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