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察觉到了慕时雨的视线,转身往去,看到那纤瘦的身影,眼前一亮。
可碍于男女有别,民间对慕时雨本就有各种偏见,他只是远远地朝慕时雨行了一礼。
慕时雨微笑点头,径直朝着金銮殿走去,老远就看见金銮殿外的官员快步进到殿内。
四周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快了脚步。
大殿安静极了。
慕时雨刚踏进金銮殿,就看到了龙椅上坐得极其随意的赫连川。
她在督察司的位置前站定,见赫连川微眯眼眸一直盯着自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有些诧异。
往日里都是官员全都到齐后,赫连川才会缓缓到来。
没想到今日抢在前面到达,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赫连川没有戴冕旒,穿着那身黑金龙袍,半束的发用金冠固定,发尾随意自然垂落,比繁复的冕旒更显天子威仪。
慕时雨看不清他的眼神,以前觉得帝王心深不可测,现在稍微用点心就能察觉他的心思。
她昨晚离开得太突然了,还是在他说出“留下来”三个字后,当时她紧皱着眉头的样子,赫连川很难不会多想。
收敛思绪,专心上朝,此次讨论的是大量征调徭役的事情。
坚决不肯提升徭役待遇的谢丞相和一帮认为可以避免动摇民心的老臣争得面红耳赤。
“徭役怎可有兵役相提并论,人永远不会满足,若他们还想要别的,顾大人该如何满足?”
“历经十年战乱,国与民都需要休养生息,徭役也是人。”
“对!如今没了战事,免除徭役家中赋税,让有活动能力的至亲随行又有何妨?这不仅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平息民怨,女人们还能帮他们做饭洗衣,这样一来,还有谁敢逃跑?”
谢丞相坚持道:“人一旦吃饱了,想的就多了,几十万徭役,光是填饱他们肚子就花费颇多。”
徭役一事可大可小,众位大臣见陛下没有发怒,大着胆子讨论起来,畏惧陛下的威严,没敢像曾经几国朝堂那样对骂。
最终谁也不服谁,齐齐看向龙椅的位置。
赫连川坐正身子,在金銮殿内众多大臣中,目光始终锁定着慕时雨,道:
“慕司察如何看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