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笑容暗淡下来，慢慢垂下头。
太子心里仿佛被一根小刺轻轻刺了一下，上前为她遮挡住那些人的视线：“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我们去瞧瞧。”
玉娘没吭声，随他慢慢向前走去。
长宁公主坐在侍卫脖子上，突然将手里的糖葫芦砸向那个咧嘴大笑的男人。
“胡说八道，你这个蠢东西！”她冲那人大声喊道。
糖葫芦粘在那个男人脸上，把他吓了一跳，想发火，看看长宁公主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侍卫，什么也没敢说，灰溜溜地挤进人群躲了起来。
“瞧，长宁给你出气了。”太子小声对玉娘说。
玉娘牵强一笑，自嘲道：“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在世人眼里，女人的责任就是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依靠男人而活，富贵人家的小姐，可能婚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小门小户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顿了顿，又道：“也不认命的，像我，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若不是遇到殿下，如今不知是什么光景。”
太子静静听着，许久没有开口。
玉娘说完这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忙屈膝向太子请罪：“殿下恕罪，是奴婢妄言了……”
“没有，你并没有说错。”太子道，“我只是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玉娘深深低下头，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有什么理想吗？”太子忽然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玉娘愣住，抬头看他。
“我的意思是说，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期许吗，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吗？”太子解释道。
“没有。”玉娘摇摇头，“至少在遇到殿下之前，我每天想的都是怎样才能活下来，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我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女人能和男人一样得到公平的对待，拥有同等的机会，读书识字，经商做官，在各个领域发展自己的才能，不必永远禁锢在后宅那一方小天地，到死都没能为自己活一天。”
她大概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荒唐，忍不住笑起来，眼里却有泪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