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
“当然!在宛城有谁不认识竹宗主和竹少主?何况,竹少主小时候在我这买过糖画,当时身边还有一小姑娘。”
尤长安在心里暗笑:这个竹涣平时看着道貌岸然,想不到儿时就知如何讨得小姑娘欢心。
“竹少主,你若是不嫌弃鄙人这些小玩意,我雕个送你。”摊主十分热情。
尤长安立刻来了兴致,忙问:“那我呢?”
“公子,你是?”
“你不认识我?”
摊主摇头。尤长安正要失落叹气,摊主忽而敲了一下石桌,好似想到了什么:“我记起来了,你是那日被刘屠户打的算命先生。”
那日,也是在这株大树下,糖画摊旁边就是算卦摊。平常在那算卦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当天见是一位年轻公子,摊主以为是那老头新收的徒儿。
见竹涣投来惊诧的目光,尤长安泛起一丝尴尬的笑:“误会,都是误会……”
“确是误会。”摊主接过话头道,“那天,我瞧得清清楚楚,是刘屠户弄错了。我本想帮着解释两句,没曾想他竟对这位公子动起手来……”
当时瞧见刘屠户挥起屠刀,摊主吓得不敢靠近半步,将已拎起的勺子又默默地放了回去。他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手艺人,如何敌得过魁梧健壮的屠夫,因此尽管知道是个误会,也只能躲得远远的。
“不过,公子无需担心,刘屠户暂且不会再找你麻烦。”
“为何?”竹涣听罢,略觉奇怪。
“他近来卧病在床,已经好些天了。他那羊肉摊也歇了。”
“得的什么病?”
“不知!只知他家娘子天天上街寻大夫。”
三人沉默。尤长安想起在后山见到沈氏时,她看着心事重重,这下看来多半是为刘屠户患病一事。
“竹少主、公子,挑一个?”摊主仍满脸温和。
“不必了……”
不等竹涣婉拒,尤长安插话道:“既是这位大爷的一片心意,竹少主就别推辞了。我替你挑一个。”
她扫了一眼摊前立着的草把,上面插满各式各样的糖画,有飞禽走兽的,也有文字的。她随手拿了一个,嘴上道谢:“祝大爷生意红火,门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