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笙满头的汗,双手已经将床单撕扯出了道道指痕印。
姜清颜施针之后一个时辰,便告诉他,“现在我要替你刮肉疗毒,再敷药,过程漫长,而且你也感觉到了,你恢复知觉了,会更痛的。”
“古有战将刮骨疗毒,本世子也是战场杀伐之人,不会怕疼痛。”顾燕笙满头大汗,脸色发白的说着。
姜清颜面无表情,却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给他擦了擦汗。
她冷静的说,“但愿如此。”
因为她不愿给他麻沸散。
疼死他。
她身为医者,故意的。
姜清颜没有片刻歇息,
顾燕笙的一双腿,正常人大夫看了都会害怕,双腿受伤导致肌肉萎缩,已经从里面开始腐烂,小腿部分,更是深沉发黑,被割开的血肉,又泛着深红色,这样血腥的画面,即便是顾燕笙自己看了,都要做个深呼吸。
可是在姜清颜眼里,仿佛是司空见惯。
她的眼神和表情,从开始便没有变过。
认真,严肃。
顾燕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忍痛的方式,不是回忆过去,不是蛮横咬牙,而是专注的凝视着一个女人。
他就这么偏头看着姜清颜,哪怕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她翘长的睫羽,额间的碎发,甚至每一个眼神里的认真和坚定,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窗外日月轮换,姜清颜的双手不停的动作着,顾燕笙感受到的疼痛,也不断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但是他凝视姜清颜,不曾移开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