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君至,还在晕眩中,所以李莫问便找了辆马车,将人装了,绕道河海帮送了机密,才将人送回定西府。
中途见他实在难受,便找了大夫,大夫看了说,君至不宜饮酒。
李莫问笑得很夸张,此时大概没想到,君至往后的酒,都是自己挡。
河海帮帮主放了李莫问一个月的假,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往回走,又行些行侠仗义的事情。
这天两人正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行到一处林深处,正走着了,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而来,挡在两人前面。君至还没弄清楚状况,李莫问已经拔剑出鞘,与那人打了起来。君至看去,见李莫问招招皆是杀招,虽不知为何,但是手中老关送给自己的那把沉弓已经搭了箭,此时正找着机会,要伤了那人。但是那人早就看到了君至的动作,一边与李莫问对着招,一边闪躲,李莫问的修为比他高,那人很快着了道,已经受伤。
君至静下心来,将弓拉满,见着机会,那人已经躲闪不及,肩上中了一箭。李莫问长剑已经横在了那人的脖颈间,问道: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那人眼神里是嘲讽和不屑。
李莫问眸子一冷,剑一横,便取了他的性命。
然后和君至一起,将人埋了,又拔出了箭,毁了脖子上的伤口,才赶紧走了。
几盏茶功夫后,那林中大树后,才走出一人,走上前刨开那新堆的坟,眼里是无尽的痛楚和恨意,但是瞬间却身子一僵,起身转首,看着站立在自己身后的两人。
“你俩从来都是一块的。”李莫问冷冷道。
“是你杀了他。”那人竟是一女子。
“是他有意要动我!”李莫问冷冷道。
那女子看着一旁的君至,嘲讽道:“早知道,就凭你,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顺利?”
“你们跟踪我们多久?”李莫问问道。
“足够久。”那女子冷冷道。
李莫问便不再说话,长剑出手,与那女子过上了招,依旧是招招杀意,女子不如刚才那男子身手了得,李莫问很快便将那女子一样杀了。一样毁了证据,将两人的尸首埋了。也掩藏了踪迹。
一路回去,君至没有说话。
“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李莫问知他甚深,知道他是不想杀女子。
“我知道。”君至说道。
“他二人所在的歃血盟是河海帮的对手,他二人与我从小便是对手,或者说敌手更恰当些,我多次险些折在他二人手里,他二人也常常败在我手里,以前只是胜败,但是这次不杀他二人,你们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阿问,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心里还是过不去?”
“会过去的。”
“你还没做好决定?也罢,你既然无心于此,此次回去,就不要出来了,还有不到一年,好好备考,考上了圣都,就去圣都那诡谲风云里翻云覆雨吧,河海帮,我自己慢慢往上走,以后怕是不能随便带着你。”
“阿问是怪我?”君至有些难过。
“怎么会?你我是永远的兄弟,但即使是兄弟,也有自己要走的路,这几年,你随我到处奔波,也算是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你终究不是这条道上的人,你的天地在圣都。姨娘说,你去看看,才知道天地高低,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阿问要做什么?”
“我要往河海帮上面爬,直到有一天河海帮变成我的,我就去帮你。”
“阿问,你可以做到的。”
“阿至呢,想好了吗?”
“······”
两人回到墨宝阁,君至还是找到了阿娘。
云松夫人看着他,问道:“河海帮,阿至是有什么想法吗?”
“有。”君至如实答道。
云松夫人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一直没告诉你,是想让你自己想明白往后要做什么,你既然来问,可是想好了?”
君至看着阿娘,说道:“想好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决定的是你一生,再则必是一路艰辛,且万人之上,也是无尽的孤独,还有许多不得已。”
“万人之上?”君至被这个“万人之上”吓到了。
云松夫人看了他片刻,便笑了,“那就是还没想好?河海帮很快就要问主南域,你既然来问,自然要看远点,玄国早该灭了,这也是你爹爹一直想做但却失败了的事情。”
君至彻底迷惑住了,阿娘从来不说爹爹的事情。
“你爹爹,叫烟雨含,是西凉军下面的一少将军,但却是少帅的至交好友,与西凉军一起造反,但是被圣都打压,后来只能随我困守南域,后来还是被朝廷逼得紧,才与我隐居江湖。但是这些年,你爹爹旧部在南域不断势大,早与河海帮合二为一,南域已是掌中之物,君至,你想好了吗?这天下,要吗?敢要吗?”
君至神色复杂地看着阿娘,想起了莫问,想起了这几年的所有,半晌,俯身一拜,道:“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