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什么逃了学院,学院的课不用上吗?”云松夫人并没有骂他。
“阿娘,文学馆的书,我都看了遍,你教我的那套拳法,我都已经非常熟练了。”君至说到学院,有些抗拒。
“那还想去吗?圣都的国试,你想去吗?”阿娘走过来问道,她自己带大的孩子,她自己知道。
君至想了想,“阿娘,国试肯定没问题,我和夫子说说,在家自学,到时还是以文学馆的名义报考国试,可以吗?”
阿娘点了点头,“如此也好,还是要见见高低,国试还是考考,路都走过了才能知道自己会选哪条路。”
“谢谢阿娘!”
“要是没考上,又如何?”
“不会,阿娘,一定会考上的,阿娘,莫问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不能轻易回家啊?”
“莫问有他的路要走,他若告诉你,你知道也罢,要是不愿告诉你,你也别问,知道吗?”
“那我们还是什么兄弟?”君至第一次不太同意阿娘的说法:“我们既是家人,哪有彼此瞒着的道理?阿娘,告诉我吧!”
云松夫人看着他,仿佛在做着很重要的决定。
君至知道有戏,抱着阿娘的胳膊道:“阿娘,莫问今天是带了一个人去了白马寺,那些拦他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山贼,很厉害的,要不是我帮着,莫问一个人挺危险的,莫问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是一个人?多危险啊?”
云松夫人见他想知道,便告诉了他。
“莫问师从江湖第一大帮河海帮,河海帮有河海帮的规矩,凡入帮之人,未满十八岁,不能归家。凡接生意者,家人需要入河海帮里,家眷不能留在外面,受他人牵制。莫问争气,才十六岁,就已经出来单独接生意了。”阿娘的语气里也有心疼,河海帮,她知之甚深,规矩森严,只怕莫问这次回去,会挨罚。
“那李叔和姨娘,要跟着去河海帮吗?”君至有些担心。
“本来不用去,但是······放心吧,不用去,我们就在定西府,挺好。”阿娘叹了一口气。
“阿娘,为什么不用去?你有什么瞒着我吗?”君至早已不是三岁小孩。
阿娘看着他,笑了,拍了拍他的头,“暂时不用担心,想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吧。”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君至抓到漏洞。
“不违江湖侠义,不背心中道义,若是为官,别贪赃枉法就行。”阿娘看着他,认真叮嘱道。
“知道了,阿娘,”君至开心地去找李莫问了,“我想跟莫问一起玩。”
云松夫人看着已经跑远的人,老李正好买菜回来,和云松夫人对视了一下,然后便知对方决定,“我去喊久儿做饭,她怕是要亲手做的。”
“好,”老李知道,便把菜蔬果肉都拿到厨间清洗干净,又升起了火。
李夫人过来见着,熟练地做饭炒菜。
“莫问呢?”老李问道。
“君至说带他去定西府逛逛,顺便去把借的马还了。”李夫人说道。
“这一见,君至只怕是心就更野了,本来那个文学馆就关不住他。”老李感叹着。
李夫人瞪了她一眼,“自己儿子不担心?”
“都担心,你不也都担心吗?”
李夫人被问得没了脾气,“莫问回去,只怕会挨罚。”
“主子怕是要去河海帮一趟,小书还不知道大哥的事情,我陪她去,你在这里等我们吧。”
李夫人擦了擦手,盖上了锅盖,“嗯,这么些年,也不知帮里是怎样的,你们自己小心些。”
“知道了,他在,河海帮乱不了。”老李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兄弟。
“这些年,你可有后悔?”李夫人看着他,问道。
“除了没帮主子护住他,其他都不后悔。”老李低下头,搓了搓手,仿佛想借些炉火的暖气。
“造化弄人,主子这一辈子,不容易,这些年,也多亏有君至。”李夫人叹道。
“嗯。”老李应了声,便又去前院看着生意。
“大哥一生吃亏在不识字,空有一身武艺,最后却·······”
“所以主子才让阿至读书认字。”
“也是,拳脚也是我们偷偷教了,她熬不过阿至,才放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