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寒潮影响,江安连续多日的晴天戛然而止,气温一夜之间下降了七八度。
时星微裹紧了围巾,没走多远就闻到了一股烧秸秆的味道,他们校区周边还有很多农田,如今初春已至,正到了农忙时节。
连打了几个喷嚏,时星微赶紧找出口罩戴上,挂松紧带时无意中触到鬓角的发丝,他忽然意识到头发有些长了。
因此,吃了晚饭他没跟室友一道回去,而是去了常去的理发店剪头。
理发店坐落在一条巷子里,门店很小,装修简单,店里的理发师也只有老板娘一人。
“星微来啦?”老板娘一眼就认出还戴着口罩的时星微,回头冲里屋喊,“兜兜,你星微哥哥来了。”
没多会儿,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牵着条小黑狗跑了出来,等看见时星微冲他招手,他松开狗链,噔噔跑上前抱住了时星微的腰。
时星微将路上买的水果和儿童零食放在桌上,他摸摸男孩的脑袋,双眼微弯:“兜兜长高了。”
男孩却不搭腔,只是仰着脸很开心地笑起来。
“怎么又买东西?”老板娘有些无奈,“每次说你都不听,再这样下次不给你剪头了。”
时星微不以为意,“顺路。”
老板娘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当初她第一次给时星微剪头,见时星微对兜兜很友善,兜兜也喜欢他,便多聊了几句。对方知道她离异带着孩子,孩子声带还有些问题后,每次来都会带一些礼物。
“快坐下吧,你再晚点来我都要关门了。”
等时星微躺上洗头床,老板娘又问了问他想剪的发型,末了随口问道:“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男朋友呢?”
时星微闭着眼睛,闻言没什么情绪地说:“分了。”
老板娘抓头地动作缓了缓,下意识就接道:“我猜你们俩也长不了。”
“为什么?”时星微有些奇怪,在出轨事件发生以前,他和裴荣之间虽然有些摩擦,但并没有太大的裂痕。
老板娘自觉失言,含糊地说:“就觉得你俩性格挺不一样的。”
尽管裴荣表现出的态度很热情,对兜兜同样照顾,但在背过时星微的某些时候,她能看出对方眼底的轻慢和不耐。
时星微听出了老板娘有所隐瞒,也不追问。
他和裴荣确实不一样,但他认为性格的差异不是阻碍,偶尔还能撞裂出火花。就像他不习惯裴荣的张扬,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所产生的反差,其实也会吸引他。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裴荣在一起的契机——不是因为车篮里的小零食,不是因为“起居注”,也不是因为裴荣为他不顾性命,只是因为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