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听了一番妻子的哭诉,护国将军周鹏泽沉声问女儿道,“听说你方才忤逆你娘,究竟为何?”
周若兰叹道,“爹日常忙于朝廷正事,无暇管教玉成,娘又心软,然慈心生祸害,玉成如今才十四,便胆敢偷跑出去喝花酒,若不狠狠管教,日后该当如何?玉成不像爹,生逢太平盛世,躺着享受长辈们用性命换来的安稳日子,丝毫不知世事艰难,居安思危的道理,长此以往,若有朝一日犯下大错,只怕祖父与爹的功劳也救不了他。”
话音落下,周将军倒有些意外,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能说出如此有远见的话?
他捋须将女儿上下打量一番终于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从前是为父疏于管教了,既如此,从今以后,阿成就交给你,无论如何,务必把他的毛病早日扳正过来。”
周若兰忙应是。
而听到消息,周玉成却是两腿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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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有了那顿鞭子的震慑,接下来一连几日,周玉成倒是老实了不少。
因为他发现他的姐姐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格外狠心,稍有错处便拿鞭子一顿抽,丝毫不留情,便是亲娘也拦不住。
而周夫人虽是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叫人给儿子送些金疮药擦擦伤口。
不过眼见儿子接下来没再敢犯浑,她总归也放了心。
三月中,正是京城春意隆盛之际。
眼看再有几日,便是周将军的寿辰了。
难得父女一场,周若兰打算上街买套文房四宝送给爹做贺礼,于是这日特意出了趟门。
车行至书院街前时,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耳边又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车夫伸长脖子看了看,与她禀报道,“姑娘,今日有状元夸官,前头似乎封路了。”
周若兰哦了一声,这才晓得,今日竟赶上金殿传胪了。
此乃朝中大喜事,她便道,“那便等等吧。”
耳听着锣鼓声越来越近,她也忍不住撩开车帘看去,只见街上一片熙熙攘攘,人们皆都伸长了脖子,争相目睹新科进士们的模样。
照理来说,这里头应该会有不少熟人。
毕竟上辈子,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进入了朝中,辅佐她料理朝政。
——就比如此时身骑白马帽簪红花走在第一位的状元郎,正是后来大长公主宇文卉的驸马贺成荫。
她淡笑了笑,再往后看,又瞧见了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榜眼,正是后来任职工部尚书的陆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