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与屋子之间长着野草,野草后是潺潺流淌的河,水清澈见底。蝉鸣唧唧,太阳毒辣,周口坚穿过野草来到水边,捧起水送到嘴边。
解了渴,他在对岸的柳树下看到一个熟人,忙挥手喊道:“袁兄!袁兄!”
袁书生在跟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话。
听得叫声,他回头看来,发现周口坚,霎时面上一喜,笑道:“周弟!”招呼他,“快快过来!”
“你且等等,别走开!”周口坚很是欣喜,小跑着奔向上游的拱桥,要去对岸。
雪中送炭远胜过锦上添花,他声名差,袁书生仍然把他当朋友,他以后一定会报答袁书生的恩情。
过了桥来到对岸,周口坚不经意间想到袁家挨的奚落比自己挨的更多,对袁书生的感激之情淡了些许——袁书生不是可怜他,是跟他同病相怜。
天下人谁不知道袁家科举舞弊?
皇帝肯定会严惩袁家,袁家的好日子不长久。
是了,袁书生素来高傲,习惯用鼻孔看人,像刚才那样亲切地叫他“周弟”是有史以来头一次,新鲜得很。
难道袁书生有求于他?
周口坚的脚步下意识地放慢。
这时候,“周弟。”
一声呼唤,袁书生和道士找来了。
虽然袁家人人唾弃,自己还跟袁英杰的弟弟袁恩寿结仇,袁书生的衣着依旧得体。
只是过去的他喜欢打扮成富家公子,现在他是普通书生,少了三分恣意,多了一分颓丧,脸庞瘦了,精神也不太好。
局促地握拳,又松开拳头,周口坚努力做出“我过得还行”的姿态,与袁书生寒暄。
二人还是有点情谊在的,交谈几句,周口坚红了眼,袁书生叹息,相对无言。
“这里晒,去树荫下。”道士适时插嘴。
走到树木的阴影里,袁书生似才回过神来,说:“此处无桌椅,无茶水,如何交谈?周弟,随为兄到茶楼去!”
要了一个包厢,点了饭菜茶水,再请茶楼里卖艺的女子弹琵琶唱曲,袁书生像是闻不到周口坚身上的酸馊臭味,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