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着实被姜恒的嚣张不敬气到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立刻马上,她要打脸瓜尔佳氏!不立刻反击,把自己这口气挣回来,将来她在后宫还怎么立足,怎么做人人畏惧的贵妃?
贵妃多年行事风格已定,旁人不敢得罪她,就是因为得罪她接着现世现报,会立竿见影倒霉。
若是这会子,信贵人闹了她的生辰宴,都没有收到什么报复,宫里其余嫔妃只怕也会蠢蠢欲动对她出手,渐渐掏空她贵妃的威望,对她绝不会如从前般畏惧和俯首帖耳。
贵妃都不敢想自己从神坛上掉下来的日子。
束蒲在旁边劝道:“娘娘,今日您的生辰,皇上若是宠幸了别的宫女……”娘娘怎么这么焦躁起来?贵妃生辰,皇上倒是在翊坤宫宠幸了宫女,哪怕是贵妃亲自举荐的,这也不是什么很有面子的事儿啊。
贵妃难得对束蒲发火了:“怎么,翊坤宫已经是你当家做主了?!”
束蒲立刻跪了伏地磕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其实束蒲说的,贵妃何尝不明白。但贵妃已经没法欺骗自己了,她发现皇上近来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男女之情的悸动,只有平静的注视和关怀。这样的眼神她见过,皇上看熹妃她们就是这样的。
贵妃不能不承认,自己或许会永远失去皇上的恩宠,变成她曾经最害怕的,除了位份资历别无其他的嫔妃。甚至比起熹妃等人,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
信贵人是新人,她就要捧出更新的人来。
而且,贵妃虽然心里回避,但潜意识却已经有了这种畏惧:如果不是她生日,皇上还会来翊坤宫吗?她近期还有机会把引桥送上龙床来打击信贵人吗?
今日瓜尔佳氏当着满宫妃嫔给她难堪,让她破防失态。
她要不尽快还手回去,以后宫里还有谁把她这位贵妃当回事。
就是今天将宫女送给皇上了。
贵妃心里也有种极为酸涩的难受:“去准备一壶外头递进来的那种好酒。”
束蒲跪在地上低声应了,亲自去准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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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总是这宫里最阴凉的地方。
苏嬷嬷抱着手炉坐在正堂,眼前虽然摊着需要她审的卷宗,实际上她却有些出神。
见古嬷嬷进来,不由道:“不是,你没正事做了?闲来无事逛游到慎刑司来了?”
古嬷嬷:“你这儿清净,外面可热闹。你知不知道,贵妃的生辰宴,直接就被信贵人搅和散了?”
苏嬷嬷也只是淡淡一笑:宫中沉浮四十年,先帝爷后宫的风云变幻她见得太多,什么人得宠失宠都不能叫她惊动。
古嬷嬷坐下来:“对了,你不是想试一试徒弟吗?我今儿就帮你添了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