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年抬起头来,“爹,今天咋没去学校?”
萧汝林摆摆手,“以后都不去了……”
没脸去。
谁那么心大,还敢把孩子交给他教育?
萧惟年只是笑笑,没说话。
鬼谷子说过:未见形圆以道之,既见形方以事之。
然而,人往往只愿意看结果。
那怕是自己的父母,也很难客观,更别说无条件信任了。
再者,他的人品实在是不咋地。
解释无用,那就只能交给时间。
萧汝林也觉得没啥可说的了。
他掏出家里仅剩的30块钱,扔萧惟年面前。
“拿去吧。”
萧惟年微怔,说:“我要钱干啥,不需要。”
萧汝林用尽毕生涵养,才忍住没出口成‘脏’。
“就算你不是君子,不懂什么叫驷马难追。吐口唾沫一个钉,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总懂吧?”
“明天万一真有人抵了肉钱后还有富余呢?”
“你打算怎么做?”
“眼睁睁看着大家伙把口水吐我脸上吗?”
萧惟年笑得无奈,将钱拾起来。
“爹,您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有办法。”
“就算想不到办法,您老也不应该这么帮我。”
“您不让我学着承担,我就永远也成长不了,您说是吧?”
他眼里的深沉,让萧汝林微微一愣。
直觉是不一样了。
但现实摆在眼前,萧汝林赌不起,也没什么可赌的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沉道:“惟年,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我只希望,你的子女永远不要有我此刻的体会。”
失望到极致,心死也不过如此。
话落,萧汝林径直出了院子。
萧惟年捏着钱的手悬在半空中,嘴角溢出一抹苦涩。
他的子女其实已经尝过了……
上一世,他总以为钱能摆平一切。
一度使尽手段,想让唯一的女儿萧媛离开她妈妈,来自己身边。
因此伤透了女儿的心,陌路不识,望而不问。
可他死后,萧媛跪地喊的那一声‘爸爸,一路走好’,却又饱含不舍与遗憾。
想到此处,萧惟年心如刀绞,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