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兮神色晦暗,“君上有所不知,有时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这里看着宛如仙境,实则却是人间炼狱。我是运气好遇上了您,其他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每月都要一大批伶人舞姬被那些所谓的仙上或是就纯粹的妖怪折磨致死,所以才要求每月献祭那么多童男童女......”说道此处,司兮整个人都在颤抖。
听到这里,以念倒吸一口凉气,“你的父母呢?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吗?”
司兮顿了顿,落泪道:“他们两个月前已死于瘟疫了......”
以念叹惋,“我来时见晖台城内如此热闹繁华,还以为瘟疫已解......”
闻言,司兮脸上很是费解,疑道:“热闹繁华?怎么会呢?晖台早已是一座死城,城内的百姓死的死,病的病。在我被献祭前,城内还活着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死城?可我明明看到街上人群熙攘,热闹非常啊......”
以念越想越觉得这事纷乱复杂,从前几日进城她便察觉不对劲,可细想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以念闭目,回忆起当日进城点滴......
一霎时,忽然明白了!
表情!是表情!
当日那么多人沿路凑上前,争相目睹他们的马车,可竟都面无表情!
若是一个人没有表情也就罢了,怎会一个城内的人皆是如此呢?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个城里,他们那日在街上所见的,皆是.......死人!
以念这边真相已然浮出水面,与此同时,还在城主府里的萧元彻倒也进展不错。
“袁公子?袁公子?”城主之女花芸端着食盒进房,却不见萧元彻。
萧元彻跟她说自己姓袁名彻,是京都城里大户人家的独子,但从小身患奇症,命不久矣......人物小篆倒是编了一堆,把这花芸大小姐感动地都快以身相许了。
然而迫于城主并不信任他,只好暂将他关在客房内。此时,门锁未损坏,窗户也未被撬开,就连守卫也没听见动静,他人却不见了,惹得花芸有些生疑。
花芸放下早膳,刚要转身出门下令搜捕,一道白芒从眼前闪过,就撞入了一个高大的怀抱,“花小姐,当心!”
花芸抬头望向他那即使面无表情,也能让人心猿意马的脸,愣了须臾,方才醒神,问道:“袁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元彻满脸疑惑道:“回来?这房门紧锁,门口又有守卫,我又如何出得去呢?”
实则,他一早就飞身出去,在晖台城内溜达了一圈,估摸着花小姐要来送早膳了,才刚刚回来。
不过这一圈溜达,倒也不白去......
花芸环视周围,疑道:“可我刚进来,明明没有看到公子......”
咳咳咳......为了绕开这个话题,萧元彻再次装起了咳嗽。
果然,一看他咳嗽,花芸立马心疼了。也顾不得其他了,扶着他坐下,又拿出食盒里的汤盅,放到他面前,道:“袁公子,我炖了赤枣乌鸡汤给你补身子,你尝尝。”
萧元彻故作虚弱道:“花小姐以后不必为我这将死之人费心......”
花芸见他一蹶不振,急道:“呸呸呸!公子切勿胡说!”
萧元彻寥落一笑,喝着花芸炖的汤,称赞道:“好喝……若是我身体康健,也不知是否有福气能娶到像花小姐这样贤惠的女子为妻......”
听到此处,花芸脸如红霞,踌躇道:“公子尚未娶妻吗?那前晚那个女子是?”
萧元彻侧目凝望她,嘴角浅浅一弯,“我尚未娶妻,那女子只是我父母为我安排冲喜的侍妾而已。再说我这病弱的身子,谁会愿意嫁给我呢?”
花芸不假思索地握住萧元彻的手,激动道:“我愿意!”说罢,脸红得更甚,又放开手,道:“我是说...我愿意会帮公子向爹求情,去向河神求药,公子一定会恢复康健。”
“小姐此话当真?”萧元彻闻言双眸一亮,如华灯初上,璀璨非常。
花芸低下头不敢瞧他,羞涩道:“自然......袁公子若能病愈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只求公子康复后,不要忘了小女才好......”
萧元彻笑得颠倒众生,“小姐之恩,袁彻莫不敢忘。”
原以为城主定会拒绝萧元彻求药一事,不曾想城主竟爽快的答应了。看来这极乐殿果真是有去无回。
在城主的引荐下,萧元彻顺利见到了河神猊图。
未免被人发现,来之前萧元彻特意给自己施了个掩身术,看起来与凡人无异,容貌也有了一些变化,少了些凌厉的轮廓,不过倒是更显妖异了。
?
这猊图审视他一番,倒是爽快地给出所谓的灵药,萧元彻打开一看暗自一笑,什么灵药不过是些吃不死人的醒神丸,可让人在短时间内看起来精神熠熠,实则却是透支自身。
?
见他收下,猊图又道:“这药可不是白给的,你须在此做三年的侍从,三年后自会还你自由。你可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