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远冷冷看着她,隐忍褪尽,眸子里迸出针尖似的寒芒,“小语陪了我十年,你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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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右手翻转幻出一把虚无的玄光戾剑,猛然向她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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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速度太快,还差分毫之时,顾昭容才险险避开,她暴怒道:“顾承远你敢跟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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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还在大惊之中,就见他以迅如惊雷之势向她袭来。但不成想顾承远的修为早已在她之上,很快便因不敌,而被他用法力锁住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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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远一字一字缓缓道:“这都是你逼我的,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我要你和皇后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很小,但字字清晰,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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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容闻言冷汗渗出后背,手脚阵阵冰凉,想要惊呼,却已经发不出半分声音。
才看清眼前的顾承远才是真实的他,这么多年那些谦卑恭逊,懦弱忍让,不过是层虚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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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窒息的痛楚向她袭来,见她吓得脸色惨白,全身抖若筛糠的模样。顾承远扬起弑杀的笑意,靠近她耳边轻轻道:“很痛对吧?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挨过的毒打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母亲被皇后虐待致死的时候她有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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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汇聚灵力加重了力道,怒目与她对峙,她极美的面貌都已因痛苦而扭曲狰狞,这时顾承远才陡然松开桎梏。
他怒极反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
顾昭容瘫倒在地,好不容易才从濒临死亡的窒息中恢复过来,惊怒交加,“你敢这样对我!我要告诉父皇!我要让父皇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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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远阴沉的脸上复又绽出谦恭歉意,声音温润道:“昭容,你为何要陷害我?”说着他再次不断靠近,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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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过来!”顾昭容惊恐之下,全力一击,顾承远顷刻间被凌空击退数步,撞向后方的博古架,他倒地的同时也撞落了一地的古玩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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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侍卫们听到这瓷器落地的响声闻声赶来时,恰巧瞧见顾昭容仓皇地逃出门房,以及重伤倒地的顾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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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就命丧顾承远之手,顾昭容有又怎会善罢甘休?这不当晚,皇上就派人来宣顾承远进宫问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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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顾承远这重伤憔悴,连下榻站立都成问题的样子,倒是把传话的公公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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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在顾承远的坚持下,被人搀扶着进了马车,缓缓向皇宫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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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容虽是嚣张跋扈,却心思缜密并非鲁莽之人。若是她想,她会有一百种让顾承远死的办法,但绝不会是在王府里公然弑兄。以念心中生疑,放心不下,也一同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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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中宫正殿内,皇上皇后以及顾昭容皆在场。三人见着顾承远脸色苍白,被人搀扶进殿时,均是面上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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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关切道:“承远,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自从击退蛮族,顾承远取了蛮王首级立功以来,皇上也对这个儿子越发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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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把一切看在眼里,多年来的后宫沉浮,让她心中已腾然生出不安。但仍镇定得体,不失六宫之主风范,正色道:“皇上,我看六殿下身体抱恙,其实也不过是孩子们闹些别扭,还是改日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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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顾承远虚弱开口道:“回禀父皇,儿臣只是小伤而已,并无大碍。不知父皇急召儿臣所为何事?”他眉目间笑意恬定,白日里那冷厉神色一丝踪迹也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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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容见此,在旁急道:“父皇,他还在装!他明明白天还好好的,还差点杀死我!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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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侧首看了一眼顾昭容,抬手示意她住口,继而端肃神色,向顾承远问道:“承远,朕要听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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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远低垂眼帘,言辞恳切道:“回禀父皇,今日昭容失手杀了儿臣的鹦鹉,原本也只是只畜生,只因陪伴儿臣多年所以有些气急,便说了昭容几句,不想惹怒了昭容。”话到此处,顾承远在以念的搀扶下上前,对顾昭容谦和地拘礼,“昭容,一切都是为兄的错,为兄向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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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他胡说!明明是他要杀我,他还说要将我和母后千刀万剐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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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远惊骇而委屈,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微酝了泪意,“昭容,你就是再生气,也不可将这样大的罪名强加于我,是为兄错了,为兄不该责怪你……”愈发着急,脸色愈发惨白。最后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捂着心口咳血不停,已是无法站立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