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虽法力高强,却一向心思单纯,以念实在担心这其中会是一场阴谋,会令他受到伤害。
见以念沉默,韩慕白追问道:“难道她不是普通的侍女?”
“她是姒姬。”
以念向他提起过姒姬的事情,却来不及详说,故而韩慕白并不知那晚姒姬与萧元彻在醉仙楼的实情。
韩慕白闻言神色忽而落寞下来,犹自低声道:“原来她就是姒姬......”
他的眼帘低垂,那种萧瑟寂寥的神情再次攀上他的眉目,透着无边的孤寂。
以念与他亲如兄妹,又怎会看不透大师兄脸上这落寞之源。
心中暗叹,她只有大师兄这一个亲人了,她也绝不允许他再受到一点伤害了。
以念漠然望着苍冷天际,那深灰的颜色像久病的人的脸,毫无生气,“大师兄,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吧。”
韩慕白觉着以念终究还是孩童心性,宠溺地一笑,“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说着将她背上背脊,慢慢地往回走去。
回到寝殿,她仍趴在韩慕白宽阔的背上,侧眸望过去,姒姬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见韩慕白背着以念,心中有些道不出的酸楚。
以念不动声色地望了姒姬一眼,寝殿内的光线幽暗,沉香缭绕,华幕低垂。
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那黑鸦般的睫毛下,似乎氤氲着落寞而柔软的光。
“以念你好好休息,师兄明日再来看你。”韩慕白将以念放到榻上,温言道。
见他要走,以念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大师兄,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以念,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再说被萧元彻那个醋坛子知道,估计又要生气了,还是明日再来看你吧。”
以念放开手,眉头一皱,委屈道:“玥儿走了,连你也要离开我......”
韩慕白拿她没办法,带着融融笑意,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好了,好了,师兄留在这里陪着你。你别胡思乱想,等你恢复好,我们就帮元彻驱除心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是今日哭得太多,不消一盏茶的工夫,以念就睡着了。
韩慕白踱步殿外,却见姒姬已经在地上铺好了被褥,覆手于膝,意态娴静。
“姒姬姑娘,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不必守在这里。”
“没关系的,姒姬在这里小憩一会就好了......韩公子,冥姑娘她......”姒姬本想提醒韩慕白与以念应当保持些距离,却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韩慕白见她言语支吾,紧张道:“以念她......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她轻轻摇头道:“冥姑娘不曾为难姒姬。”
他又道:“那元彻对你可好?”
她垂首恭谨,“公子对姒姬很好。”
他再道:“若是以念或是元彻欺负你,你一定要和我讲,我帮你教训他俩。”
姒姬莹然而笑,轻轻一拘礼道:“嗯...多谢韩公子。”
“师兄,大师兄!”以念不见韩慕白,在殿内着急地唤道。
“以念醒了,我去看看她......”
“嗯。”
望着韩慕白转身的背影,姒姬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缕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笑意。
次日晨起,见姒姬还睡在外殿,以念轻轻唤着:“姒姬姑娘,姒姬?”
“冥...冥姑娘......”姒姬惊醒,抬眸间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大片暗青的眼圈,应是一夜未曾安眠。
以念坐到她身边,道:“大师兄见你还睡着,不忍打扰,就先回别院去了。”
“那姒姬也告退了。”姒姬磕了个头,正欲退下。
姒姬似乎一向很怕她,这点让以念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看起来当真这般凶神恶煞?
以念拂了拂衣袖,幽幽道:“你会把大师兄昨晚留在我寝殿的事,告诉萧元彻吗?”
原本颇为平常的事情,被以念故意这么一说,倒是莫名平添了几分暧昧之意。
她看得出来姒姬对大师兄并无恶意,甚至可能还颇有情意,可她不敢心存侥幸,只希望让姒姬知难而退。
姒姬一时心乱如麻,垂目道:“姒姬不敢多嘴......”
以念放心的一笑道:“那就好......其实我心爱之人从始至终都是我大师兄,留在萧元彻身边只是冥渊安排罢了。”
姒姬听后亦是惊疑到了顶点,“可是您与公子不是十年前就已有婚约了吗?”
“那是因为......因为萧元彻他趁我昏迷之际侵犯了我,木已成舟,玄霄纪律严明,所以才与他定下的婚约。大师兄也为了我这么多年不曾娶亲,只为有天能与我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