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抬眼望向不远处那艘船上的“水匪”头目。这张熟悉的脸,是他那日在苏晋远府上见过的。
这群“水匪”求的恐怕不是财,是命。
浓雾之中,星星点点的火光密密麻麻地布满整条河道,贼船堵住了前方去路和后方退路。水匪手上的兵刃在夜幕下透着寒光。
乘风站在谢纾身后,道:“照一船三十人算,前头约是有一万余人。”
而他们的精卫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
苏晋远是铁了心要取人性命,派一万人精兵,取一人人头,够狠辣。
若眼下他们一行死在水路上,皆是“水匪”所为,与他无关。
是场硬仗。
十八路精卫,依次排列成阵,只等谢纾一声令下。
谢纾垂眼,问乘风:“殿下呢?”
乘风回道:“殿下带人躲去了甲板下的船室。”
谢纾笑了声:“那就好。”
他的夫人是最懂他的。
没了后顾之忧,谢纾朝身后十八路精卫抬手。
*
商船甲板之下。
密闭的船室潮湿闷热且散着难闻的霉味。
明仪静默地坐在船室一角,此处能清晰地听见甲板上的动静。
耳旁不时传来重物撞击甲板发出的突突声。那是人被击倒在地的声音。
兵刃刺破血肉之声,受伤之人的痛呼,凌乱沉重的脚步声充斥在明仪耳旁。
在船室的每一刻,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