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马场。
回纥小可汗望着远处的箭靶发怔,久久无法回神。箭靶上,他的箭全被谢纾的箭给顶了。
就在刚刚, 他同谢纾比骑射, 输了。
输得很彻底, 也很快。可以说整个过程没到一炷香的时间。
阿曼回想起三年前,他也同谢纾比过一次骑射。
那一次, 他明明就跟谢纾不相伯仲, 短短三年谢纾的骑射之术怎可能精进至此?除非三年前那场骑射是谢纾故意让他的。
阿曼问谢纾为什么?
谢纾只淡淡回他道:“我大周乃礼仪之邦, 有客自远方来,自不好让客人输得太难看。”
阿曼:“……”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那何以今日你怎么不守礼了?”阿曼郁闷,装都装了,他怎么就不能一装到底?非要今日来打他的脸。
当时只听谢纾道:“今日没空。”没空应付无聊的人。
谢纾话毕, 取了比赛的彩头, 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阿曼在原地骂了他一遍又一遍。
鸿胪寺杨少卿这几日和阿曼混得很熟, 几乎称兄道弟, 此刻他叹了口气, 拍了拍阿曼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曼一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儿, 忽问了句:“谢谨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杨少卿也猜不太透, 只是道:“一个认真起来很可怕的人。”
*
宜园, 长春院。
谢纾抱着明仪进了屋, 将她轻放在卧榻上。而后他朝云莺吩咐道:“去把梅娘唤来。”
云莺愣了愣, 这大半夜的, 把梅娘唤来的意思是?
“今夜备水。”谢纾告诉她。
云莺红了脸, 抬眼朝卧榻上的明仪望了眼:“可殿下似乎还在生您的气, 且又醉得厉害……”
“放心,本王从来不强人所难。”谢纾丢下这句话,便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