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书房。”谢纾不疾不徐地道,“还有折子没看完。”
明仪一愣:“啊?”那今晚……
“你很着急?”谢纾低头看她。
明仪噎了噎,羞愤地握紧手心,心里一阵别扭,撇开头咬牙切齿地否认:“我没有。”
谢纾淡笑了声,只看着她不说话。
明仪忿忿:“你看什么看?”
谢纾忽想起方才在假山边的情形,戏谑了一句:“好看。”
明仪红了脸:“……”
*
长春院西侧净室,雕花石壁砌成的浴池内,盛满热水,水汽氤氲满室。
明仪由云莺和玉梨伺候着褪下衣裳钗鬟。乌黑柔软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了下来,落在她细腻白净的肩上。
温热的池水漫过她的肩膀,明仪靠着石壁泡在浴水中,脸颊被蒸得微红,纤长的眼睫上挂满凝结的水珠,细碎晶莹。
水珠模糊了视线,明仪悄然叹了一声,回想起和谢纾仅有的那次。
三年前那场大宴上,一直在大慈恩寺礼佛的皇祖母难得回宫参宴,她原本一直陪伴在祖母身侧。
宴饮间觥筹交错,也不知是饮了谁递来的酒,整个人开始变得不对劲,后来又莫名其妙进了偏殿。
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吐息渐快,喉咙发干。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条缺水的鱼。
不久,谢纾推门进来。
她不知道谢纾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偏殿,也无力去思考前因后果,心绪翻滚煎熬,最后放弃了骄傲,伸手搂住了他的月要。
眼泪抑制不住从眼眶溢出,浸透了他的衣襟。
接下来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他们去了榻上。
明仪分不清他清不清醒,混沌间她听见谢纾跟她说:“明仪,我们成亲吧。”
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