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儿。
贾正毅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他们不是去救人的，而是为了冲政绩，在遍地浮尸上建了一个崭新的城镇。
“你们救了多少人？”
打断了楚南天的回忆，贾正毅好奇的问道。
“上报的是三万两千六百七十五人。”
“实际上呢？”
“实际上连一半都不到，而且大半，都是建城的时候，自己找回来的。”
“这么说，你们压根就没救灾，而是拿着救灾的钱粮建新城？”
贾正毅脸色难看了，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和楚南天他们比起来，圣人多了。
“可以这么说。”
说到这份上了，楚南天也没隐瞒，点了点头，接着道：“历经半年，新城建好了，可当初百姓连一半都不到，死掉这么多人，田地空出来很多，便从没受灾乡镇迁徙人口……”
“别说了。”
有点听不下去了。
贾正毅打断了楚南天，有些厌恶的道：“数千上万的人亡灵，换来你们如今地位，夜里能睡得着嘛？”
“不瞒你说，睡不着。”
苦涩一笑，楚南天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了狠狠的抽了一口：“虽说过去两年多，可在我脑海里，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我不如陈启发和陆喜宽，他们不但不自责愧疚，反而当做功劳，四处宣扬。”
“这就是你忌惮陈启发的原因？”
贾正毅明白了。
“遇到人皮恶魔，谁不怕，谁不忌惮？”
楚南天沙哑着，瞪着血红的眼睛：“受灾而死的人，整整有一万五千三百六十一人，除了真正死于灾情的人，至少有一半……不……是一多半死于贪功不作为……”
“跟老子吼有屁用！”
贾正毅无语瞪了一眼面露癫狂的楚南天，摸出烟来抽了一根：“陈启发重用的人，以及衙门内，多是赈灾的那一伙人吧。”
“是的。”
点了点头，楚南天长叹一声，狠狠抽了一口香烟：“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当初我有反对过，可少数只能服从多数，也是怕成烈士，就咬牙答应下来。”
“这个不重要。”
忏悔？
后悔？
贾正毅可不感兴趣，也懒得听，摆了摆手道：“你和陈启发也不用做切割了，若是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在我弄死陆喜宽之后，你先发难……”
“你是想让我以死谢罪？”
楚南天惊了，他是悔恨，也恨过当时懦弱，可也只是恨，没想过要以死赎罪。
“不用怕，我会保住你小命，再说，这么大的事，真要捅出去，受牵连的不止你们。”
事太大了。
想要一棍子打死太难了。
贾正毅不着急，慢慢的来，温水煮青蛙嘛。
当然，这事要和黄贺强说一声，让他好好审一审陆喜宽，最好是钝刀割肉。
“你能保住……”
“你还有的选嘛？”
贾正毅笑了，站起身来，拍了拍楚南天肩膀：“我比陆喜宽可恶，这事跟我说了，等于在你脖子上放了一把刀。”
“你……”
楚南天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