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汐词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没待够”。
但是，他无法控制。
在“五个人”里，他是最少觉醒过来的人。
也是“醒着”时间最短的人。
自从离开冷宫之后，他每次出来都是因为身体受了伤痛，在白衣觉醒又沉睡过去之后，他会“觉醒”。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
没有任何方式。
早几年前，据他从常武德和明宗那边就已经知道，青衣和金衣除了“不可控”情况觉醒和沉睡之外，他们俩之间是有“可控性”条件来切换的。
金衣被猝不及防撞击，青衣就会觉醒。
青衣吃到了很甜的东西，金衣就会觉醒。
这也是他们俩之间觉醒的方式，也是另外一个会“沉睡”过去的方式。
可是，他汐词没有。
他觉醒之后，每一次都是毫无征兆地“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伸出手摸向他脸颊上的面具。
“陛下没有睡吗？”
汐词骤然睁开眼睛，对上了醒来的姬芜睁开的惺忪美眸。
“没，没有。”他敛了敛眸，说道：“我不困。”
姬芜翻个身，用手托着下巴在看着他，笑着说道：“诶，虽然陛下一直不让臣妾看一看真容，但是臣妾知道，陛下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汐词看着她，“哦？你怎知？”
“因为……”姬芜原本想说是她的宫女见过他，告诉她的。
但是，这么说，多没情商？
当然是要哄一哄皇帝啦！
“因为陛下如此风姿，就算不看脸，也知道如陛下这般人，必是俊美迷人，英姿不凡的。”
“是吗？”汐词轻笑。
浅淡的笑，却染着藏不住的欢喜。
姬芜知道，自己这一波彩虹屁已经吹飞起来了，连忙点头，“当然是啊！”
等我把你哄得高高兴兴了，你今晚就该给我揭下面具了吧？！
“那么……”汐词是躺仰着看她，缓缓地抬起手，紫衫衣袖垂下落下，露出他白皙如玉的手臂，他骨节分明莹润的长指，轻抚上她的下巴，嗓音喑了几分，低沉地问道：“那么，贤妃可喜欢？”
姬芜垂眸看着他。
她笑着，眉眼弯弯的，好看得就像天上的月亮。
然后，他听到她说：“喜欢啊。”
喜欢啊……
他怔怔地盯着她，看着她。
要将她说喜欢他的那一瞬间的神态，都牢牢地烙印到记忆深处，小心收藏。
哪怕他知道，她是骗他的。
她就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明知道她撒谎。
可是，总让他恨不起来。
常武德也说谎了。
他想安慰他，姬芜还没有真正喜欢任何男子。
但是，那一日有些记忆乱了之后，他还有一些别的记忆。
是青衣的。
青衣的记忆里，她的模样。
她看着青衣的眼神，是近乎迷恋的。
他知道，她喜欢的人，是青衣。
她爱的只是青衣啊……
不是白衣。
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