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双目猩红,他能看见,江晚必然也是看见了此般情景。
再推脱,
就与畜牲别无二致了!
“去把县令找来,今日当值的打更人现在何处?”梁明问道。
“打更都被吓破了胆,这会儿正在后头的堂屋里歇着呢,小人这就去把他提来!”
除去正在清理尸首的斩鬼者以外,在场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去找当今县令,还有一些去叫来了那个报案的打更人。
场上的众人不发一言,江晚也在这时,走到了梁明的身侧。
“梁大哥,你说,如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世道?”梁明不屑,“比这世道更可怕的,难道不是人心吗?”
如果院子当中的这些事故都是被鬼怪妖魔所害,那他们的灵魂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的,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更不会完完整整的现身于此!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人性如此,与这世道何干?!”
梁明怒声低吼,随后,直接把之前为了超度那女鬼所准备的东西,尽数拿了出来,就这么坐在院子的正中间,手腕转动之间,几缕火焰腾空而起。
“诸位皆遭不幸,命尽于此,尸身尚未入土,灵魂必不能安。今夜,在下僭越,为诸位诵经祈福。”
一语言罢,香烛已起。
梁明双掌合十,晦涩难懂的词句从唇齿间流出。
他就这么坐了整整一夜,当东方的日头初亮时,他周身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
此时,梁明已经念了一整夜,他嘴唇干裂,声音沙哑,确实神态如初,镇定自若。
在他的面前,被人从女人床上拽下来的县令大人已经跪不知几个时辰。
他膝盖发麻,肿得犹如炊饼大小,实在是跪不下去了。
“江晚姑娘,这事真的与我无关呀,我怎么知道这底下埋了这些东西?我这两年才刚刚上任的,你就算是怀疑,你也找不到我头上来呀,更何况这晚上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你又怎知,不是别人想栽赃,陷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