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赵教授也听到了学生在讲电话,虽然说的都是他不这么熟悉的内容,但“获取灵感”这种话他还是听得明白的。
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也认出来了,讲电话的是前一段时间找过自己的贺知节。
现在听了这么一番话,他只认为这个学生没有救了,他是个老师,但还真的没有什么菩萨心肠,该说的、该劝的,甚至该做的,他一样不落,现在问心无愧。
他着实不想横生枝节,尤其是之前在这位贺同学的话语里,能听出他对祝禾的嫉妒,赵教授就伸手拦了一下祝禾,然后示意她跟自己走另外一边的楼梯。
走远后,赵教授还不忘嘱咐祝禾:“那位同学的事儿,咱们就当作不知道,管好自己就行了,你是个聪明孩子,老师就说这句。”
祝禾点头。
她当然不可能上去跟这位“祝贺”相认了,又不是嫌弃自己麻烦少了。
当然,赵教授要说的不仅仅只有这件事,他还说:“《文艺》那边欧阳编辑有问过你想不想去他们那儿实习,她手上有个实习生的名额,可以给你。”
说着,赵教授又是骄傲又是欣慰:“欧阳编辑很喜欢你上次写的《诗经·氓:与时代无关的性别问题探讨》。”
他说的是祝禾在他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精读这堂课上讲过《诗经·氓》后交给他的那篇赏析,也是祝禾第二篇刊登上《文艺》的作品,稍微结合了一下作品创作历史背景和当下的时代特色,分析了一下从古自今亘古不变的性别问题。
说实话,祝禾真的认为这个年代的创作环境真的比较宽松,这篇赏析她分析的立场其实有些偏向极端女权,但《文艺》就是敢刊登,可见此时文学作品辛辣大胆的风格。
“寒假可以晚些回家,去《文艺》实习的机会可不多。”
赵教授生怕自己这个学生脑子犯轴,非要赶回家过年,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殊不知,祝禾正在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好不回家呢!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给自己送枕头,赵教授可真是大大的好人!
祝禾连忙道:“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傻,这可是《文艺》诶!”
不说这份实习经历可以给她的履历带来的光鲜一笔,就是在杂志社内跟其他编辑前辈学习的机会也都很难得!
就赵教授刚才说的欧阳编辑,本身的学历就不比赵教授差!
“你知道抓住机会就好,改天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欧阳编辑,你记得要留意一下电话,还有,抓紧时间做一份简历。”赵教授觉得面对自己的得意门生,他真的是千万的心都操不完,“不要自己瞎做,要学会求助你的师兄师姐,实在不行,我找我学生给你做一份模版,你参照着写就好。”
祝禾对赵教授的关心十分受用,感觉心里暖暖的,但也清楚赵教授这是关心则乱,便笑着提醒他:“教授,我只是个大二的学生,简历上也没什么可以写的,能做到整洁就行了。”
写太多反而让人印象不好,毕竟无论是什么领域,最重要的品质还是诚实。
赵教授拍了拍自己的手:“哎呀!是这个道理!唉,你这学生就是聪明,我也就不操心这么多了。”
教书育人固然是赵教授的职业道德所在,但那也需要对象有所反馈啊,所以赵教授特喜欢祝禾,觉得这学生不仅有天赋,还听教,甚至还会举一反三,是难得的好学生。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这么好的学生,居然还要分历史系一半。
历史有什么好研究的嘛!有所了解就不行了!浪费这么多时间!
赵教授气哼哼地想着一些气话。
祝禾并不知道赵教授对自己辅修了历史极为不爽,她肚子里兜着贺知节就是祝贺这个惊天大秘密回到了宿舍,看到舍友们都在,终于没有憋住分享八卦的心,一进宿舍就说:“绝了啊朋友们,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个啥秘密吗?”
顾湘在画画,曾琳在写返音本,于梦婷在写教案,祝禾的话只是稍稍地在她们中间泛起了一点涟漪。
祝禾:不是,大事件,给点反应行不行?
忙里偷闲的曾琳给了点反应:“啥秘密?”
不就是被赵教授开了一下小灶吗?能有啥秘密,能有的秘密估计也只有于梦婷感兴趣。
只是于梦婷现在忙着写教案,分不出心神来酸祝禾得赵教授青眼的事儿。
祝禾叹了一口气:“被你们这反应搞的,我都不觉得这个秘密是什么大秘密了。”
“就是我发现,贺知节是那个祝贺。”
宿舍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过了片刻,顾湘放下了手上的笔:“什么?哪个傻逼是哪个傻逼?”
祝禾麻木:“贺知节是祝贺。”
这个秘密,可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于梦婷没忍住,小声嘀咕:“好像也不是很奇怪?上次我看他写作业跟我之前交的一份作业思路好像...”
她算是意外的受害者,换了别人指不定还看不出来,但谁让于梦婷的家教事业十分有成,她自己对做老师也十分有心得,看到贺知节的作业,下意识就当学生作业批改了起来,然后就看出了问题。
“原来还是个惯犯?”祝禾回忆了一番当时赵教授的反应,恍然大悟,“怪不得连赵教授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