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天是沉稳的,但也足够疯狂。
如果不够疯狂的话,那想来就算亲眼目睹此方天地被死气吞噬,也决计不敢做出这般冒险的狂想。
那是由昔日绝望催生出的歇斯底里。
截天武神宁可让此方天地与死气同葬,也不会做出半分让步!
所以,他成功了。
他成功让黑潮白尘言听计从。
但他也从未掌控黑潮的力量。
因为一旦白尘的力量超越了截天锁阵的禁封,那么弈手和棋子的身份也将随之颠倒。
而且,以宁洛的视角来看,那是既定的未来,也是必然的结局。
意识逐渐昏沉。
宁洛竭力维持着回朔,眼见七方武神接连上门拜访。
直到八人议定,那具虚妄的素体也最终化作细沙,漫天飘散而去。
世界线的颤动逐渐敛息。
宁洛能够感觉到,那就是他现在身处的时代。
即便可能相隔了万千年岁月,但今时今日的一切局面,在彼时的茅屋祠堂便已然奠基。
没有什么好再看下去的了。
宁洛本该收回神识,摆脱追朔。
但他做不到。
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收势的余力。
就像顺着斜坡一路滑落的四轮车,根本刹不住车。
岁月如流,但日渐干涸的却不止是桃李渡旁的那条长河,更是宁洛本该深不见底的识海。
意识越发模湖。
宁洛的神识不再受自己支配,而更像是被这漫长的岁月所吸摄,转眼化作云烟。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