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忽来,自空间裂隙中跨出。
一男一女。
男子二十有余,白衣白袍,面带阴霾,却遮不住其英俊潇洒,一把山河扇在手,星眸之中,万千星云幻化,妖异而不失刚正,脚踏银色星舟鞋,万星隐含。
女子十八九岁,乌翠抵蜂腰,大红披风下红衣红裙,柳眉低垂,眸中带悲,百般心事拥心,看上去,整个人热烈而冰寒,让人欢喜而又不敢接近,披风猎猎,两只皓腕若隐若现,左手上,一串银铃静挂无声,一把长剑倒挂,一双红色的星舟鞋在脚,半隐于红裙之下。
两人静静矗立,扫了孙九日等人一眼,眼神交汇,跨步落地,男子坐于椅上,女子带着忧愁,看着段灵儿。
《道德经》被孙九日缓缓诵来,两遍,近一个时辰。
狐盼归和段灵儿且不去说他,单就三器,刻意的不去品读,却也是声入双耳,魂壮魄生,无形之体,渐入实态。
此经诱惑之大,让三器舍弃心中执念,在各自的本体内,内观己心,渐入空灵之态。
再看凭空而来的二人,到此处时,孙九日第二遍诵读已近结束,百字之尾,更是经中之华,道章之要。
二人一坐一立,品字品句,竟是周身炫光烁烁,各有所得。
孙九日展身落地,座椅自成,挥手间,灵气做帐,将狐盼归和段灵儿笼住,隔绝外部声、识、味三障。
入座看着桌前二人,咧嘴一笑,也不去打搅他们,自是拿起桌上的剩余果子,嘎嘣脆的吃个不停。
“多谢公子包容,我等二人道法浅薄,禁不住大道之惑...”女子抱拳执礼,脸上羞红一片。
似她这样的刚毅女子,何曾这样“偷”学别人的道法何曾这样尴尬...
“无妨,道法自然,得之即为缘法,何必自寻烦恼...”孙九日咽下口中汁蜜,看着手中半个似桃子一般的果子,双眉微挑:
“两位如无他事,自可等待片刻,待我那徒儿醒来,继而续之。”
孙九日咬文嚼字,凭着脑中百科,文绉绉的词儿飞舞,好一番“好好”先生模样。
效果如此显著,女子再次抱拳,肃身而立,对其师父,也不过如此罢了。
坐着的男子悠悠醒来,抬头看着对座那吃的满嘴满脸是果酱的孙九日,愣了愣,再向灵帐之内看去,却是眼神一缩,却又勾嘴洒然一笑。
道法玄妙,又凭个人修为,入定深者,感悟自重,一眼看去,男子自是吃惊。
他心中思量,却又豁然自知,狐盼归二人自始入道,晚醒才是对的,此经之玄妙,自是得之者非凡。
“谢过公子!”他抱拳行礼,却也并未起身。
孙九日无声,趁着段灵儿未醒,机会难得只顾着伸手寻觅挑拣。
红衣女子却是白了一眼坐着的男子,对其的态度,颇为不满。
“敢问公子,那小女娃双腕之中的丝带?”男子眯着眼睛,话说一半,定看孙九日面色及动作。
“丝带?”孙九日挑拣起一个拳头大小,长得疙疙瘩瘩,不规则形态的果子,研究着吃法,听得男子所问,扭头看了一眼段灵儿:
“败将之物,怎滴?你认识?”
孙九日面不改色,嘴巴一咧,喃喃似自语:“你如果认识,见了她,就替我再问她一句,‘本大爷讲的可对?’”
“噢!公子对她说了什么?”男子挑眉,眼中星云陡转,右手一握。
“嘿嘿,没说什么?就是问问她本心罢了!”
“本心?!”男子低头,眼神内敛,星云一滞:“何为本心?”
他抬头再问。
“本心?”孙九日仰天大笑,一指万里苍穹,“佛说‘真心’,道言‘天良’”
回手再指身后跪地不起的一众之人,“本大爷问的,却不是这云云凡人众生,而是你等自觉伟岸,仙胎神体之人。”
他以蔑视之态,扫了一眼红衣女子和端坐的男子,“可敢试问:‘你心如镜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