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也同样看到那一幕了,惊得浑身血液都像被冻住了。他下意识看向司穆寒,见他握紧了拳头,像是死死压抑着什么。
司晏重重地把自己抛坐在椅子上,心里无比后悔。
就算要争权,他也不应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他错了。
“瞳瞳呢?瞳瞳怎么样了?”
司老爷子也得到消息赶过来了。
他苍老又焦急,看到司穆寒浑身是血,惊得瞪大眼睛,“你怎么伤成这样?瞳瞳她到底怎么样了?”
司穆寒低低地说:“这是江瞳的血。”
司老爷子膝盖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乔管家连忙扶住他,小声劝他要稳住,“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司老爷子推开他,几步走到司穆寒面前,抡着拐仗就朝他的身上重重打了一下。
这一次司穆寒根本没有错,可老爷子还是用尽了全力,毫无道理可言。
司穆寒却一声不吭,眼睛死死地盯着急救室那扇门。
司老爷子见他这个样子,更加心慌,“穆寒,瞳瞳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司穆寒说:“她不会有事的,医生一定会救活她。”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用力,像是安抚老爷子,其实分明是在说服自己。
刚才他握住江瞳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手越来越冰,他无能为力,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医生的身上。
司老爷子有几分惊惶,苍老的眼睛又看向司晏,见他同样满身是血,不由急声问:“你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瞳瞳为什么会被绑架,是什么人绑了她?”
司晏低着头,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我父亲。”
司老爷子反应了好一会,才像听懂他的话:“席建仁?他不是在坐牢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不能理解,席建仁出狱,就算要找人报复也应该找司晏,为什么会牵扯到江瞳身上?
司晏低声道:“今天江瞳来医院看我,我为了感谢她,邀请她回家一起吃饭。我父亲大概以为我们关系好,绑架她只是为了向我要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觉得自己跟席建仁一样面目可憎。
江瞳在里面生死不明,他为了自保,仍然在这里谎话连篇。
司穆寒听到这里,突然回头扯住司晏的衣领拖起来,瞬间就把他按在墙壁上。
“江瞳出事,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江瞳的身体不好,只要出一点差错……”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好像一说出口,就会变成事实。
“对不起。”司晏低着头,声色喑哑:“他说要钱,我以为给钱就会没事。”
他是真的以为可以用钱摆平席建仁,万万没想到席建仁坐了十年牢,比以前更暴戾更疯狂了。
“你以为?”司穆寒看他的眼神,像把凛冽的刀,仿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如果你的自以为是害了江瞳,我不会放过你!”
司晏没有再吭声。
如果江瞳出事,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司老爷子心里只有急救室里的江瞳,好像根本看不到这对表兄弟的状况。
“瞳瞳14岁失去双亲,没几年她爷爷也去了……我见她可怜,把她接回家中,以为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
他喃喃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悔恨和痛楚。
司穆寒听到老爷子的话,抓住司晏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了。
他想起江瞳刚来司家的时候,那双不安又欢喜的眼睛。
那么鲜活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