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二人在放风筝时,沈府奴仆急急跑来,告诉她沈老太爷去了时,她那停了半晌后惊慌失措的模样。
萧衍将枕头若无其事地给她放回原位,看了眼他手中方才接过来的陌生的、颜色艳丽的小东西,俯身盯着妻子的眼睛,问:“这是什么?”
沈蓁蓁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东西,“与你何干?还不快滚!”
萧衍伸手揽住了妻子的肩,“我不留家里,滚去哪?”
肩上的手很凉,沈蓁蓁的身子打了个哆嗦,心中亦是,眼泪终是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哭道:“你是不是才从鬼门关回来?你不要命了是么?”
瞧这模样,是在心疼他无疑了,萧衍状作无事道:“哪有?一点小伤。”
沈蓁蓁反问道:“小伤而已,那你为何这几日都没给我递消息?”
萧衍立马“嘶”了声,侧躺在床上,半真半假地卖惨道:“小伤也疼。为了超近路赶回来,还流了好多血,嘶……”
这个极为有心机的动作无异于点到了沈蓁蓁脉门,沈蓁蓁立刻紧张起来,看着他的腰道:“你躺着莫动了,这就给你上药包扎!”
她从萧衍身下缩回了自己的腿,麻利地下了榻,去取来常备药箱,极快地剪开了萧衍的衣裳。
然后,就见到了那块狰狞可怖、皮肉外翻着的血淋淋的伤口。
“呕——”
沈蓁蓁捂住嘴,立马干呕了好一声。
萧衍眉心一皱。
按他对沈蓁蓁的了解,出身在工程世家,沈蓁蓁自小见过的大伤小伤也算不计其数。
还记得沈尚书往前监工修春明门时,便意外被铁棍刺管过胳膊,那血流得可不止他身上的这么一点,那时也没见年幼的沈蓁蓁怕到吐啊。
揶揄小娘子的本能使然,萧衍仰在床上,分明伤口痛得都快要晕过去了,嘴上还要讽刺沈蓁蓁:“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点伤你就要吐,你要是在那日生辰宴上见到满地的尸体,有些甚至残缺不全,断手缺脚的,还不要直接被吓晕过去?”
沈蓁蓁喉中的呕意都被他这句话给堵得歇了五成,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哼一声道:“我去叫石柒进来给你上药。”
四目相对,郎君不悦地皱紧了眉,眼神也变冷。
就是明晃晃地说着“你敢去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