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被他这种嚣张跋扈的气焰气得不轻,在萧衍昂首挺胸走了后,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狠狠攥紧双手,双肩开始颤抖。
萧衍走了几步没听到脚步声,停步扭头,就见小娘子死死咬着唇,眸子红通通,眼珠子泛起水雾濛濛,幽怨凄楚地瞪着他。
萧衍眉心轻轻一跳。
一时觉得这个小娘子做作地有些可爱,竟是让他愈发想要欺负她了。
他悠悠转回身,握着皮鞭的手指紧了紧,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地沉默看沈蓁蓁。
见他面上神色实在难辨,沈蓁蓁心中再使一分力气,委屈眨眼,收放自如的清泪就珠落般滚下两行。
萧衍:“……”
他扯了扯嘴角,嫌弃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大庭广众之下,来来往往人们的偷窥中,沈蓁蓁一个士族小娘子,竟为了一个郎君赠的玉蝉,假戏真做得如此逼真,委屈垂泪,不要脸面了。
沈蓁蓁往他跟前挪了一小步,既表明她愿意和他谈话的一个态度,又表明她不会太受他协迫。
萧衍俯眼,晦涩难懂的目光与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对上,明知故问地道:“你方才要说什么?”
沈蓁蓁识趣地即刻接话道:“你没真扔了那玉蝉罢?你要真看上了,我可以暂且寄存在你那,让你先戴一阵。你日后还给我,成吗?”
她仔细回忆过他那常戴的极品玉珏,先前他分明都戴得好好的,今日不如怎么就碎了一角,应是恰好见她有个玉蝉,这才生了拿去替代的心思。
她想过了,萧衍这人虽然爱戏弄她,但不是那等真要抢她东西的人,她可以退而求其次,让他先过过瘾,总归比他心血来潮当真给扔了强,往前他也不是没糟蹋好东西过。
沈蓁蓁无比紧张那个玉蝉,一方面是好友相赠,另一方面,其当真是价值不菲,挂在腰间也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但她很聪明,知道不该对萧衍这种吃软不吃硬的郎君硬碰硬,什么时候可以冲他发火,什么时候要忍耐,她大约还是有点觉悟的。
阳光打在萧衍脸上,那白肤像渡上了一层柔光,肤越白,就显此郎君墨眸愈漆黑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萧衍默然。
他岂会真看上这么个一看就是给女子佩戴的玉蝉?
但他总不能说,方才他就跟那日在商州时一样,突然头一昏,就伸出手抢人东西了罢。
想到商州,萧衍再度暗恼自己当时的失控,寒目乜向对那次亲吻毫不在意、转头就勾搭郎君的沈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