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奉主公之命!”肖一毫不示弱,“温侯若是敢闯,违背军令,那我也只能按军法行事!”
手臂扬起,塔上的弓箭手将弓拉满,只待射出。
“你!”
“都是自己人,何至于此?”魏续按下吕布持戟的手臂,“温侯不必与这些小辈计较,等菁儿回来,自会处理。”
吕布冷哼一声,“吕菁人呢?”
“听说昨日上山去祭奠夫人,还没回来。”
吕布一愣。说起来,严氏遗体送到吕菁军中后,他连严氏何时下葬、葬在何处都不知道。
“等她下山,让她来见我!”
营地一侧,春娘目视吕布甩下话,带人离开,想起当初临时起意,给吕布送去丁廉回城的消息,逼他下决心反叛曹操、与吕菁结盟之事。躬身向身侧的谋士沮授请罪,“如今看来,当时在下邳城内,不该让吕布有机会参与夺城,到如今,反而生出更多事端。”
“与吕布结盟,本来就是最恰当的选择。大汉以孝治天下,吕布再有不是,始终是父亲,亲情血缘无法斩断。这不仅是伦理纲常,更是民心。所以,曹大人何错之有?只是,”沮授幽幽地捋着胡须,想到吕布的品性,也不禁替吕菁担心,“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不久,阿怜亦收到吕布闯营、向肖一要丁廉的消息。想了想,阿怜叫来董白身边的丫鬟,问道,“这两日,她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回禀将军,董姑娘自从知道温侯与主公结盟,情绪十分低落,但没有与他人接触。”
“多陪着她。”
虽然董白放下对吕菁的仇恨,但对吕布的灭门之仇,是怎么都不可能忘却的。
又过了一日,吕菁悠悠下山。
众人到中帐汇合时,便见吕布居于上座,吕菁居于下首,父女二人之间气氛十分和睦,吕布更是满面红光。
吕菁起身,朗声道,“诸位,我已上书陛下,请辞大将军之位,为慈母守孝三年。”
此言一出,帐内落针可闻,大家面面相觑。春娘瞥了一眼沮授,脸上亦有意外之色,看起来事先也不知情。
遭逢父母的丧事,丁忧去职,这是礼制。但正值乱世,吕菁如何能将权柄授予他人?沮授认真思考起可能性。
谁能接这个权柄?
徐飞手握重兵,是皇后的兄长,有掌管着朝廷财务的杏儿为妻,若吕菁丁忧,他无疑会取代吕菁的地位。
而看吕布现在得意的模样,吕菁可能再次重复了阵前曾说过让大将军之位于他的话。作为吕菁的父亲,他对大将军之位,应该势在必得!
果然,又见吕菁对吕布拱手道,“徐州,以及朝廷日后的事务,都要劳烦父亲操心。”
“一家人,说甚客气话!”
现在,吕布看这个长女,顺眼之极。
吕菁简单交待了一些事情,并提醒肖一,将丁廉交给吕布。
又对吕布道,“父亲被曹操围困之际,张辽始终没有放弃,后来更是与司马懿为我冒险诱敌,才会落入曹军手中。丁廉无足轻重,但张辽、司马懿,对我们很重要。”
“张辽本是我旧部,为父自然会顾他周全,放心,我不杀丁廉,用他换回这二人便是。”
“是女儿多虑了。”吕菁笑得温和,将很多事务同吕布做了交接。
夜间,不少人前来谏言,都被吕菁用礼教与大局为由,驳了回去,包括沮授。
“他毕竟是我父亲。若不让位,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之口?先生,且试试看吧。”
翌日清晨,谋士许攸入帐时,吕菁正手持《左传》,看的津津有味。
“其他人都来劝我,唯有先生没来,故而请先生过来一叙。”
“主公有命,自当听从。”